站在床边,低眸冷眼睨着她,语气里压不住的火气跟暴躁:“你就这么爱他?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
“你真以为我这么稀罕你的命吗?”
“你发什么疯?”
聂召跌躺在床上,挣扎着坐起身,声音隐忍着些情绪。
或许是因为生病,他的声音还是虚弱的,像是脱了力,拉她的力道也不算重。
聂召别过头不想看他:“我没觉得我很值钱,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不要钱免费陪/睡的吗。”
“孟寻他不知道这件事,他如果知道肯定也不想做手术的。”
“对,所以我帮他好了,送他下地狱,不是他自己的愿望吗?”靳卓岐手掌压着她身下的床,指骨扼住她的下巴,来了劲儿似的,“你在气什么?”
“我没有——唔。”
聂召的话没说完,就被人狠狠咬住了唇,他咬得很用力,瞬间出了血,聂召这才知道他平常已经手下留情了。
唇瓣上像是崩开似的疼,聂召想要掰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身子也在他身下疯狂扭动着想要挣脱开,手指触碰到他的拳头,倏然指尖轻颤,意识到什么,所有动作瞬间停滞在空气中。
他手背上有擦伤。
或许是因为黑暗,她的触感十分清晰,手指在擦伤上碰了几下,眼睫颤抖,停息了激烈的反抗,微微闭上眼放任靳卓岐疯狂撕咬似的吻,吻到舌尖都有些发麻,她能感觉到唇瓣都肿起来了。
一吻结束,聂召抬着下巴看着他,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眼神恢复了淡漠,语气平淡:
“靳卓岐,你买我的照片干什么?”
她之前就给了自己一个误区,那些照片,有什么可当做把柄的?他还买了很久,花了大价钱。
当时的她,这些照片也只不过是雪上加霜,雪花足够厚,霜也就不重要了。
聂召仰着头,眼神对准黑暗处男人的身影,语调尖锐又满含讥讽地说:“你恨所有人都像只发情的狗一样吗?”
第36章
或许是被这句刺的, 又或许是想到了别的,靳卓岐扯着旁边高脚凳坐下,从桌面摸了一支烟打着。
寂静的卧室内传来打火机齿轮咔啪的声响, 带着很重的摩擦响声,可见他摁动很用力, 烟头的猩红在一瞬间点燃, 照亮那张脸的轮廓,有些模糊, 放在远处像是用了磨砂滤镜。
聂召的夜盲严重,靳卓岐却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楚, 或许是因为在孤儿院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经常被关进黑暗的房子里,他反倒是习惯了陷入黑夜, 此时坐在高椅上, 一边默默抽着烟一边抬着眼皮看着坐在床边低着头的女孩。
穿着一件宽大领子的白色毛衣, 露开肩带,头发也被弄的凌乱。
“滚吧。”靳卓岐眼神愈发冷冽, 语气不善落下一句。
聂召磨着牙也气得不行,一声不吭盯着他持续了好几秒,站起身往外走。
或许是离开的动作带的,她离开之后,卧室的门就被重重甩上了,房间里重新陷入黑暗。
靳卓岐也没去开灯,就坐在凳子上继续抽着那根烟, 抽了大半,身子散然往后靠着, 用胳膊肘撑在桌面上。
烟味在鼻尖回荡着,靳卓岐盯着窗外的雪天, 想到靳如馨也很喜欢冬天。
冬天工作并不算便利,她却很喜欢雪,说很漂亮,灯下的雪还是亮晶晶的,每年靳卓岐都会看到她在初雪的那天给他堆的小雪人,多大的雪雪人就有多大。
他有些烦躁地移开目光,咬着烟敛眸绝望地想——
他到底是因为恨聂召害死了他妈,还是恨聂召因为孟寻害死了他妈。
他清晰地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他没办法坦白,也没办法给自己辩驳什么了。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遇见,他丢舍不掉骨子里对她莫名其妙抓都抓不住却一直存在的责任感跟念想。
明明小时候她是他一个人的。
一根烟抽完,靳卓岐从房间出来,下了楼,看到坐在客厅的聂召,手里还拿着一袋刚拆开的感冒药,烧了热水,捏这个杯子正在泡药剂。
看到靳卓岐下来,也就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又熟视无睹继续低着头泡感冒药。
靳卓岐还有些愣,他以为她刚才就走了。
还在想外面大雪天好不好打车。
等他坐在沙发对面,聂召把面前的感冒灵推到他面前,重新坐下,声音没什么温度说:“你确实没有答应过我不碰孟家。”
当时靳卓岐确实没有肯定说放过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