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别墅区也恢复了安静。王梓白起身上了厕所,睡不着,有些饿。
蓝灰也醒了:“饿了吧?”
“还好。”
“我们有秘制的夜宵,你要不要吃?”
“好啊。”
蓝灰披上浴袍,光着脚下楼。不一会儿,居然端上来一碗馄饨,上面还飘着青翠的香菜。
王梓白问:“哪儿来的?”
蓝灰把馄饨放在茶几上说:“我做的呀?”
一颗一颗精致的薄皮小馄饨,王梓白尝了一口汤:“还是鸡汤的?快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在屋里藏了厨师?”
蓝灰笑:“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周围什么小饭馆小饭店都没有。全是菜地。平思姐就提前熬好鸡汤,分成一份一份地冻起来。包好的小馄饨也冻起来。连香菜都是冻起来的。这样,我们晚上饿了想吃夜宵 ,就拿出一份冻成冰坨坨的鸡汤,放锅里一会儿就化了,煮几个小馄饨,最后把冻香菜撒上去。你看香菜绿绿的,跟新鲜的一样。”
王梓白顾不上说话,边吹边吃馄饨。
蓝灰推他:“哎呀,你都吃完了?你也不给我留两个?!”
“来,给你喝鸡汤。馄饨就别吃了,长胖。”
“讨厌!”
王梓白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她还在熟睡,一屋狼藉。王梓白起身冲凉,围着浴巾出来。中午的阳光已经照不进屋里,蓝灰在阴影里。她也醒了。
王梓白重新躺下。
蓝灰趴在王梓白胸口说:“我知道,你该走了。我也该工作了。”
“不着急工作,你再休息两天。”他摸着她细瘦脖子上的淤青说,“等你脖子的淤青消下去。”
蓝灰说:“白少,我不可能过姨妈那样生活。就像平思姐说的,在这种场子里工作,能找个有钱的老板当提款机是最好的选择。沈伟泽不就是这个有钱老板吗?”
王梓白听到这句,心里明白了蓝灰其实已经被平思说服了,甚至有可能是在发生事情的当天晚上就被说服了,才会平静地去干爹家吃那顿饭。
平思在他面前的温柔是真的,背后的手段也是真的。她如果没有本事,是管不住这一群烟花一样的女子的。
王梓白紧了紧臂弯,让蓝灰离自己更近。可他知道,他们只会离彼此越来越远。
“白少,常来看看我。好么?”
“有什么别的要求,我去跟平思说。”
“就一条,我不跟沈伟泽出去。让他来这里。”
王梓白点头。
“我是说,我以后永远都不会跟他出去,必须来这里。”
王梓白还是点头。
蓝灰起身去了卫生间,王梓白穿衣服下楼。
一楼的厨房,平思在弄那个咖啡机。
平思看王梓白下来了说:“真正的尤物吧。”
王梓白在餐桌旁坐下。
“看起来那么清纯,可是偏偏能激起男人的邪念。真是难得的尤物。”平思又说,“真是块好料子,注定要吃这碗饭。我没有别的意思,多少姑娘外形很不错的,也只能站街,五十块一次。蓝灰,天生就是五千块价位的。”
王梓白不能更同意。只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子。
“不可惜。她嫁人生子,每天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公婆,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平思说完,把咖啡端给王梓白。
王梓白:“爱尔兰咖啡?”
“不再喜欢你的美式了吧?”平思拿出金色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王梓白看着手里的咖啡说:“男人就是这么容易变心。不像你们女人。一个打火机都能用这么多年。”
平思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说:“这是七年前,我本命年,龙老板送我的生日礼物。这上面雕的是我的属相。”
这还是平思第一次透露和她年龄相关的事情。七年前本命年,王梓白心里算着那今年平思多大?那上面雕的是虎,也就是说平思属虎。
平思仰头看了一眼楼上说:“蓝灰那边。”
王梓白本想说:“你不是早就说服她了。”但是说出口的话是:“她想通了。就一个条件,必须姓沈的来,她不跟姓沈的出去。”
“这好办,还更方便了。那你跟她……”
“你放心,我今天走了,就再也不会上她房间去。”
平思点点头:“蓝灰这孩子,说好听了是单纯,说不好听了是有点傻。她对你,只是在这纷繁的世界里,给自己内心一个支撑,一个目的,一个念想。否则,她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王梓白明白,他们谁又不是呢?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个念想。一个自己骗自己的谎言罢了,戳破了,就没意思了。
最近练拳练得少了,王梓白刚才被师父好好地修理了一顿。说他意不在当下,呼吸都是乱的,每一拳都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