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保持现状,你们还能算朋友,但你要是强行找叶拙把话说开了,那可能也会是你们最后一次说话。
我和叶拙是一条心,我有多讨厌你,他就也一样。”
绿灯亮起,叶拙迈步向前,寒冷的风吹动他的发梢,看起来就像随时要消失在风里。
路言意感觉自己可能是真得喝了太多,他眼中看到的叶拙为何这么陌生,就像第一次认识叶拙那样。
原来叶拙走路的时候不是正视前面,而是习惯性看向地面。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季隶铭低沉的声音从路言意身后传来。
路言意蹙眉,“你什么意思?”
季隶铭:“他离不开你……你难道就能离开星诚了吗?”
路言意脸色微变。
不是他离不开星诚,而是离开星诚要付出的代价过于巨大。
当年为了脱离路家,路言意签下的合同中附加了太多协议,想要摆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路言意本以为,自己能和叶拙慢慢完成。
半路却突然杀出个手握星诚所有权的季隶铭……
季隶铭:“我给的那些条件,你接受,就是补偿。你不接受,就是义务。”
路言意冷笑,“你在威胁我?”
季隶铭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是通知。”
“行啊你行,真是我的好哥们好兄弟,叶拙还以为你是有多诚心来向我道歉,没想到嘴脸这么难看。”路言意气得笑起来,那笑意冷得让人害怕,“你猜他要是知道他最讨厌的人对他抱有那种想法,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漫不经心的玩转中指上的戒指,低声说:“你知道那天你和他在茶餐厅见面他是做什么的吗——相亲。他要结婚要生子,要给家里一个交代,而不是像你一样,做一个迷.奸朋友的同性恋。”
季隶铭的身体一颤,仿佛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打击。
“咚!”
叶拙坐回驾驶位。
馄饨已经买回来,现在还冒着热气。
只是车内的氛围实在称不上热络,好像叶拙一回来,他们两个就都变了脸色。
叶拙蹙眉看向路言意,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点信息。
但路言意只是接过他手里的打包盒,没头没尾地问起叶拙相亲的事情。
路言意:“最近相亲还有头绪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叶拙“嗯?”了一声。
“最近太忙,过段时间再继续。”叶拙回答。
路言意:“我忽然想起来有个很适合你的女生,回头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叶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过去。
他以为路言意是喝多了才乱聊,没想到还能有心思给他介绍女朋友……
这也提醒了叶拙,他买了醒酒药,差点就忘记了。
未拆封的醒酒药被叶拙直接递给路言意,而后才想起来,这车上还有第三个人坐在后面。
叶拙眼神往季隶铭的方向瞟了瞟,路言意手里的塑料板抠得哗哗响,故作大方的把药给季隶铭递了过去。
“吃吧,药不死你。”
“谢谢。”季隶铭对着叶拙说。
季隶铭伸手去拿,路言意却又把药往手心一收。
“怎么不谢我?”路言意挑眉。
季隶铭撇了眼他,“谢谢你。”
“什么语气……不吃就算。”
路言意却把所有药都收了回来,对着叶拙说:“叶子你看他好凶啊。”
季隶铭:“……”
路言意哈哈大笑,非常满意季隶铭吃瘪到沉默的反应。
叶拙把路言意和季隶铭的小互动看在眼里。
他一再告诉自己,既然已经松口做朋友,那必然会和之前见面就剑拔弩张不同。
只是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比叶拙想象的还要快……而且还要私密。
叶拙只是下车买个东西的时间,再回来就意识到自己融不进去他们了……
即便路言意和季隶铭后来不再对话,叶拙也感觉到自己错过的许多,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补上来了。
这种感觉,如鲠在喉。
所以在季隶铭在家门口向他道谢的时候,叶拙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车开走了。
如果真的又是微笑又是寒暄,未免太贱。
叶拙把目光从后视镜挪开,当做没注意到季隶铭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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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言意低声说自己晕车又胃疼,顺理成章地把胳膊压在叶拙肩上。
他把全部重量都靠在叶拙身上,因此回家那段几百米的路,他们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叶拙小心地带着他回家,幸好从地库就能直接上楼,被曝光的可能不算大。
但叶拙还是不放心,“别靠这么近……”
路言意的脸几乎贴在他脸边,只要稍不注意,两人就会嘴唇对嘴唇,或者碰到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