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半晌,笑得前仰后合,我真担心他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但他忽然停止了笑声,一双绝对不算纯真的眼睛落在我的胸前。然后他挥了挥手:“把她带回去,今天晚上我要好好享受一下。”
我呆了呆,不是吧!
一名蒙古骑兵自马上一跃而下,如同老鹰捉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将我捉上马背。然后他老实不客气地坐在我的身后,双手暧昧地从我的肋下穿过,扶住马疆。
另一名蒙古骑兵则提出更直接的建议:“太子玩完了能不能赏给兄弟们?本以来进了高昌就可以抢几个女子,想不到高昌城却全毁了。”
我翻了翻白眼,真是一些野蛮人,和日本人不相上下。
察八儿“温言”安慰他:“你放心吧!等我玩腻了,自然会赏给你们。”众骑兵又一起发出哄堂大笑声。
太不成体统了吧?怪不得蒙古铁骑所向披靡,原来上司可以和下属以这种方法“打成一片”。
一念及此,我忍不住抗议:“说什么我也是你的好朋友旭日干的妻子,你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吗?”
他便笑得更开心了:“若是旭日干知道你假冒他的妻子,他一定会一刀杀了你。”
这句话说完,他忽然又悠悠地叹了口气,“真想不到,飞雪死了以后,他会变得那么厉害。”
我心里一跳,翼不飞也曾经说过他变得很暴戾,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难免有些沾沾自喜,有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而性情大变,那简直是传奇故事的情节。
马队很快奔回蒙古帐营,乍一看,蒙古营帐一切如常,全无异样。我的心里反而有些惊异,围城的蒙古人应该有数万之众,这些人都与高昌一起被毁灭了,为何剩下的蒙古人脸上并不见悲戚之色。
我很快就发现所有的妇女鬓边都插着小小的白花,看来,他们也并非全无所谓。
察八儿带着我进了他的帐篷,笑咪咪地道:“你乖乖地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会好好地宠爱你。”
我瞪了他一眼,很不讲卫生地冲着他吐了口口水。他身手敏捷地闪开,双眉微挑:“我喜欢有个性的女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走出帐外,似乎一点也不怕我会逃跑。
我探头向帐外看看,见两名漫不经心的侍卫坐在帐边聊天。他们一见我探头出来,脸上立刻露出“淫邪”的笑容。
我哼了一声,又缩回帐内。虽然我到了蒙古人的营帐,但却没有人相信我是飞雪。
桌上有一面铜镜,我拿起来照了照,虽然慕雪和飞雪的相貌有点相似,但到底是两个人。那么我又是谁呢?
我想起班主说过的话:人存在是为了什么?为了虚空吗?答案当然是:不是!
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但我到底又是为什么而存在呢?不管人存在是为了什么,我总是要先找到海如风。
我东张西望,忽然见帐内挂了一把金色的弯刀,我立刻将刀抽了出来。察八儿也太大意了,留我一个人在帐内,居然不把我绑起来,还“故意”留了把刀在这里。
我用刀在帐后划了一道长长的裂口,自裂口处爬了出来。
居然这么轻易就可以离开营帐,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敬佩有加。我还来不及偷笑,忽觉眼前一黑,一个人影落在我的身上。我抬起头,只见一名蒙古男子,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看。
我勉强笑了笑,用蒙古话说道:“我是察八儿的客人。”
那人双眉微扬:“你的装束如此奇异,莫非是从魔门里逃出来的妖孽?”
我怔了怔:“什么魔门?”
那人冷笑道:“火魔之门一开,妖魔便会陆续来到人间界。巫师们都已经布好的阵法,就等着斩妖除魔了。”
我连忙摇头,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清纯无辜,“我不是妖魔,我是人。”
那人冷笑:“不管你是什么,巫师也需要用人血来祭祀,那些天杀的高昌人打开了火魔之门,虽然上天马上就惩罚了他们,但火魔之门却关不上了。”
他一把提起我,轻松得如同捻起一根羽毛,我在他的手中奋力挣扎,很快便发现,这根本全无用处,我的那点力气在他的面前如同蜻蜓捍大柱般不值一提。我颓然长叹,蒙古人都是这样彪悍的吗?为何650年后的蒙古人变得如此软弱不堪?
他提着我到了一个纯黑的帐蓬外面,这帐蓬光从颜色上便显出与众不同来。那么多的帐蓬,一般都是灰白色的,主帐则是杏黄色的,这代表着金帐。只有这一顶帐蓬是黑色的,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人住的地方。
他提着我走进去,里面盘膝坐着一个长得希奇古怪的老头子。老头子须白全白了,两条发辫十分之长,长得一直拖到地上。他的面前放着一只铜盆,盆里盛满了红得发黑的血液,也不知是人血还是动物血。铜盆的旁边则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点了七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