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陈国辅一心想要撮合陆卫青和陈木莲,而陆卫青的做法......
苏霓儿:“难道你不喜欢她么?她长得那么漂亮,家世又好,还心悦与你,和你可谓知根知底......”
一道凌厉的视线扫过来,带着警告和威逼的意味,激得苏霓儿不得不打住话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他琥珀色的眸底,有太多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薄怒、讥讽、冷淡亦或是恨意?
可无论哪一种,都是苏霓儿没想到的。
前世,他面对陈木莲时,即便是不欢喜,也从未拒绝啊,更谈不上厌恶。
否则怎会和陈木莲共度春I宵、怎会将她亲手刺的荷包落在人家那儿?又怎会允许陈木莲三番五次地伺意亲近?
苏霓儿:“其实你娶了她,对你的前程有好处。”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快要听不见了。
平心而论,谁愿意成全情仇呢?
可陆卫青是将来的帝王,婚姻于他更多的是政I权上的结合,而非儿女情长。
他就该娶家世雄厚的陈木莲!
陆卫青淡淡地睨过来,斜倚在树干上的身子往后仰,左右瞧了瞧她,嗤笑。
“你想我娶她?”
苏霓儿不回话,藏在袖摆中的手指拽得生疼。
陆卫青却笑了,笑得冰冷又蚀骨,笑得悲切又残忍。
不同于在陈国辅面前的低调和隐忍,此刻的他似一头被迫困在笼中的野兽,张开锋利的獠牙,眼底涌起瘆人猩光。
他的喉间滚动的都是嗜血的杀意。
“她不配!”
那样蚀骨的寒意未加掩饰,联系他今日在陈国辅面前的表现,苏霓儿头一回意识到,或许,她错了。
陆卫青对陈木莲、对陈国辅的情感,和她从前的认知不一样。
大不一样。
也许,她从未看透过陆卫青。
许是她长久的不说话暴露了她纠结的心思,陆卫青凑近她,隔着帷帽凝视她的眼睛。
“怕了?”
苏霓儿的心“砰砰砰”乱跳,响如擂鼓,不是因为他靠得极近,也不是因为他滚I烫的温度和灼I热的气息,而是她仿若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旁的意思。
“不怕!”
她斩钉截铁、气势坚定。
莫说与陈国辅为敌,便是拿刀刺入陈国辅的心脏,她也绝不犹豫!
陆卫青凌厉的气势忽地就散了。
先前包裹着他的一层层惊涛骇浪,汹涌又澎湃,却似潮水般,来也汹汹、去也汹汹。
他斜勾着眉眼,也不知可什么可笑的,竟也笑得分外愉悦,伸直长腿,慵懒地换了个姿势。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褐色的小颗粒,丢入嘴里。
苏霓儿:“你已经吃了三颗。”
“嗯,”他的声音有藏不住的哑,“没什么用。”
苏霓儿惶惶失色,恍然间意识到什么,攸地红了耳尖。
他中了春I毒,正是难I耐的时候。
她不知道他是否熬得住,只晓得前世她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近乎是求着他。
他会武功,承受力比她好;他还有药丸,再不济也该能降降火.......
可他眸底浓黑的欲翻江倒海地袭来,渴望一览无遗。
眼下当真不是和他相处的好时机。
“我们出来很久了,你的同僚会不会找你?我们还是下去吧。”
她急急地想要离去,却被他猛地扣住后腰,拉向自己。
两人近乎贴在一起。
隔着厚厚的衣袍,她听见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比她的心跳得还快、还烈!
他的呼吸粗I沉,又急又烫,迷I乱地洒在她的面庞,纵是有帷帽隔着,她的面庞依旧能感受到一阵阵痒I意。
她被吓到了,杵在原地,忘了推开他,也忘了要发脾气。
她呆愣愣地由他揽着,看见面前放大的俊颜愈来愈近。
那根根分明的长睫,洒上穿过树叶的斑驳光影,被他轻轻一抖,睫尾的日辉颤颤。
四周忽地安静下来。
她什么都听不见,没有宾客们的喧嚣声、没有树上呱噪的蝉鸣,耳畔唯有他喉结滚I动的声响。
她终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了。
忽地挣I扎不断,极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陆卫青,你疯了?放开我!”
他却将她越箍越紧,最后捉了她扑腾的双手困于身后。
他的声音暗哑极了,像是砂砾滚过。
“别动,有人看着。”
苏霓儿怔住,像是清高的小仙女被人施了法,定定地愣在原处,不敢动弹。
一阵清风拂过,吹起她罩纱的一角,露出她右耳上缀着的血红色玛瑙耳坠。
红得妖艳、红得荼I蘼,红得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