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命I根I子开不得玩笑。
若真是有个什么,缨儿日后够得悔。
吴夫人:“这些日子皇上不能下床,你且辛苦些,多迁就迁就他。”
......都下不了床了?如此严重?
殷娘:“记住了,莫要离远了。筠儿讲究,不喜旁人服侍。”
苏霓儿:“知道了......”
她恍然间觉得,她好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寝卧里,
陆卫青仰面躺在窗边的软塌上,腰腹处盖了一床薄薄的锦被。
他该是已经喝过药了,合着眼休憩。
那白净的额间隐约有细密的汗渍,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疼的。
苏霓儿看着屋内多出来的人,第一个念头是——干嘛住在她的竹园啊?庄园有数不清的小院子,非得赖在她这?
这不明摆着讹她么?
到底是她伤了他,她说不出捻人走的话。
但也不意味着她得去伺候他。
她先是在桌案前画了副丹青,乏了,就拿了本绘本窝在软椅上读,亦或是合上绘本听听窗外的雨,全当屋内没有陆卫青这个人。
偶尔她能感受到软塌上探过来的灼灼视线。
她便侧过身,用绘本挡住,只留给他一道淡漠的侧影。
他倒也安分,没提奇奇怪怪折腾她的要求,一直在软塌上躺着,一动不动。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青衣端了午膳进来,陆卫青只淡淡瞧了一眼,没说话。
青衣抬眸看向苏霓儿。
苏霓儿冷嗤:“爱吃不吃!”
陆卫青也没吭声。
许是一个姿势躺得久了,难受,默默翻了个身,面朝里。
他翻身的时候不是很利索,磨蹭了许久,借着胳膊肘的力道才勉强翻过去。
有好几次青衣都想帮忙,想起皇上讲究,不许旁人碰他,也就放弃了。
苏霓儿冷冷地斜了一眼陆卫青,故意将手中的碗筷敲得噼里啪啦响。
她坐在矮几上用膳,陆卫青躺在窗边的软塌上,两人相距大半个屋子的距离。
算不得近,也不谈上远,恰好能闻到她蛊中乌鸡汤浓郁的香味。
陆卫青愣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偶尔剑眉紧蹙,咬着牙闷哼。
像是......真的很疼,疼到睡不着、疼到吃不下饭、疼到动不得。
苏霓儿沉默了,莫明有些烦躁。
等到了下午,苏霓儿让青衣寻来几本医书。
医书上说,男子那处若是伤到了,会疼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且稍不注意,很可能留下隐疾,影响日后的夫妻I生活,严重的,甚至无法孕育子嗣。
苏霓儿将医书丢至一旁,再一次看向陆卫青盖着锦被的腰腹,又不耐烦地晃了晃自个的右脚。
青衣端了一盆兰花草进来:“皇后娘娘,奴婢打理好了,放在您的窗前如何?”
“行,就放那吧!”
苏霓儿指向窗外。
这盆兰花草,枝叶繁茂,看着好养活,不日定会花开满盆......等会,这不是陆卫青今个早上挖回来的那株么?
苏霓儿垮下脸,“别,我不喜欢,扔了!”
青衣愣住,还是应了一声,“行!”,绕到窗外,将兰花草放到檐下的花台里。虽是不在窗前,可透过窗子依然瞧得见。
对于青衣“阳奉阴违”的行为,苏霓儿真想掐一把她肉嘟嘟的脸,忽地想起什么,问青衣,“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谁许你这么叫的?”
青衣朝苏霓儿吐舌头,“皇上交待的,奴婢不敢不从。”
苏霓儿瞪向躺着的陆卫青,他却似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装起聋子。
苏霓儿就笑:“别听他瞎说。论资排辈,我是他妹妹、是他未婚妻、是他从前的姑姑,独独不是他的‘皇后娘娘’。”
苏霓儿是“贵太妃”的女儿,贵太妃是无上皇的妃子,也就是陆卫青爷爷的妃子。
论起来,可不就是他的姑姑么?
虽说扯得有点远,而且也是过去的事了,但不妨碍苏霓儿拿出来怼他。
果然,陆卫青气得一句话不说。
等到了晚膳,陆卫青还是不吃。
青衣有些为难:“皇后娘娘,太后交待了,说皇上总不用膳对身体不好......”
苏霓儿:“他自个不吃,关我什么事!”
话虽如此,苏霓儿还是让青衣将晚膳放在矮桌上,就在软塌边上,没有多远,只要陆卫青起身就能吃了。
青衣和侍女们相继离去。
屋子里就剩下苏霓儿和陆卫青两个人。
苏霓儿看向软塌上的陆卫青。
他侧躺着,面朝里,半垂着眼睫,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只隐约瞧着下颌线抿得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