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沈惜有多受女孩子欢迎!”
苏溪开始自夸自擂。
一直以来吧,都是别人夸赞她,她从不好意思夸赞自己,觉得特别不谦虚,好不容易逮到了陆江这样的“迷恋者”,她可得使劲吹。
陆江皱着眉:“苏姑娘所言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哪......哪里不一样?”
陆江解释,传言中沈惜公子体形瘦弱、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温文尔雅、风采多姿,但与时下女子挑选夫婿的标准相差甚远。
宣国的男子多以精壮为美,沈惜公子太过阴柔,缺少了些阳刚之气。
陆江看了看苏溪,说:“沈惜公子差不多和你一般高。”
未及他的下巴。
苏溪急了:“那,那又如何?你说的是男人的看法,女人不这样想啊!”
苏溪说确实有很多女人喜欢有男子气概的,就像陆江;但也有很多女人喜欢温柔的公子哥,就像沈惜。
“别的不说啊,就说大皇子的亲妹妹,昭阳公主,她可是非沈惜公子不嫁呢!”
昭阳公主喜欢沈惜公子这件事,整个宣国无人不知,公主曾央求当今圣上给她俩赐婚,被圣上以沈惜公子不及弱冠为由给拒绝了。
陆江:“那是昭阳年纪小,不懂事。”
苏溪:“......”
算了,她严重怀疑陆江在嫉妒。
陆江又问:“你也喜欢他?”
“喜欢啊!”
苏溪侧头,嘴里衔着的杨柳树叶掉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陆江会问她这么弱智的问题。
“沈惜公子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子。他风度翩翩、气质卓越,博古通今、才华横溢......”
苏溪近乎把所有能形容男子的美好词语全给了沈惜,一点没注意旁边的陆江已经沉默许久。
末了,苏溪再感叹一番,哎,只可惜这世间只有一个沈惜,这该伤了多少阁中少女的心啊!
陆江宝剑上吊着的蓝色流苏玉坠,忽地被他扯断。
“砰”地一声,玉坠落在青石板上,摔得稀碎。
气氛变得压抑且低沉。
苏溪吞了吞口水:“怎,怎么呢?”
陆江的下颌线抿得很死,那琉璃色的眼眸就这样望着苏溪,不含一丝一毫的情感。隔了一会儿,他沉沉开口。
“你上次说,大皇子很优秀。”
苏溪愣了愣,想起陆江曾问过她对大皇子的看法,当时苏溪的确高度赞扬过大皇子。
“哎,原来你在意这个呀!”苏溪笑了,“大皇子是挺好,但和沈惜比起来,简直差了不止一点点......诶,你别走啊!陆公子,我还没说完呢!”
苏溪弄不明白,为何之前还好好的,一提到沈惜公子,陆江就炸毛了。他居然一声不吭、黑着脸就走了!
苏溪追着陆江的背影,一路小跑。
“你不是喜欢沈惜公子,特别特别喜欢他么?”
“我承认我是夸张了一点,一点点,就一点点啦!”
“难道你还喜欢大皇子?没关系啦,我这个人很大度的,你喜欢多少人都行!”
陆江陡然停下,苏溪来不及缩回脚,“哐当”一声撞上他的后背。
摇摇晃晃险些摔跤。
陆江转身,双手抱着宝剑,没有半点要扶她的意思。
他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
她纤手扶着额头,揉搓了三两下后抬眸看他;那头上的金钗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丁铃声,和她眸底的余晖一样耀眼。
许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手从她的发迹后侧略过。
他微微低头,距离她极近,近到她只能看见那流畅的下巴线条和滚I动的喉结,近到她的鼻尖满是他淡淡的竹叶香。
可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苏溪根本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站直,双手负在身后,拉开和苏溪的距离。
“我叫陆江。”
“嗯?”
“以后,叫我陆江。”
‘陆公子’这个称呼,太生分了。
在苏溪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指尖夹着一片从苏溪头上摘下来的柳树叶。他勾了勾唇,将柳树叶仔细地藏进袖口。
*
西厢房,烛火影影,陆江在桌案旁作画。
沐风来汇报消息:“禀大皇子,苏姑娘以国公府的名义修路,因为连下了三天的雨,山体滑坡导致山路被堵,山上的石材运不下来。”
陆江拿着狼毫笔的手一顿:“解决了。”
“是!”
陆江又问:“知府身边的经历司查得怎么样了?”
沐风简单地讲了一下,坦言正在查。
陆江交待,下个月是苏国公的生辰,届时杭城有点头面的官员都会参加,趁着混乱,可以查一下经历司的账目。
沐风领了命令出去。
陆江落下最后一笔,拿起泛着墨香的牛皮纸,对着烛火细细地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