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喉结滚动,低头饮一口茶。
小东西,在他面前装得规矩,每日见到他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别说亲了,就连放肆的笑也鲜少见到;
一旦离开他,她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见着谁都能撒欢,对常公公比对他热情!对楼下的姑娘们,更是欢喜极了,恨不能挨个宠I幸一遍!
幸亏她不是个带把的,否则能有一屋的孩子排队喊她爹!
“溪溪玩得还挺花,让我......大开眼界。”
“哎,成I年I人嘛,自然什么都得会的。”
陆江剑眉紧蹙,握着茶盏的手止不住颤抖。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是真把自个当男子看待,还打算养一群侍妾不成?
陆江抬手示意弹琵琶的若水停下。
“若水,你说说看,往常公子同你们如何玩的?”
“能让楼里几十个姑娘都倾慕她?”
“莫要隐瞒,越详尽越好。”
苏溪冲着若水眨眼睛。
她就知道,陆江最终还是会问的。
哎,希望若水不要那么诚实,别把她们的秘密全漏给陆江。
若水哪里看得懂苏溪的意思?只当公子羞I涩。
她捏着帕子笑。
“回陆爷的话,公子是个妙人。”
公子每次来青花楼,不管对待哪个姐妹,不仅十分客气,还很君子。
公子从不会瞧不上谁,时常教姐妹们作诗抚琴、给姐妹们起花名,时间长了,大家都喜爱公子。
“你们十来个姑娘围着公子玩一晚上,除了抚琴,不做些别的?”
若水望着苏溪笑:“我们倒是想让公子做些什么,无奈公子太守礼,顶多让我们摸摸手,至于旁的,姐妹们哪敢肖想?”
陆江低头饮一口茶。
苏溪哪里是守礼,分明就是没有那玩意,有贼心没贼物,玩不起!
陆江:“还有呢?”
“还有......”若水看向苏溪,犹豫道,“公子,那些事能说吗?”
苏溪咬紧牙关,恨不能找根棍子把若水敲晕算了。
你当着陆江的面问她,她敢说不吗?
苏溪摆摆手,皮笑肉不笑:“能,能!”
得到苏溪的肯定回答,若水来了兴致。
那些秘密在姑娘们当中,都不是秘密,大家私下会聚在一起讨论。
提起此事,很是骄傲呢!
“公子最大的爱好,是画画。”
公子会画姐妹们。
有时候让姐妹们穿上各种各样的衣服,摆出妖娆的姿势;有时候会在姐妹们伺候其他客主的时候,公子在另一个雅间观看作画。
公子作的画,从不带走,只给姐妹们欣赏,欣赏完了当场融在水里化了。
为此,姐妹们很是哀怨,希望能保留一份。公子始终不肯,说难登大雅之堂,“他”日后还要行走江湖、还要脸面。
陆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堂堂匡圣人的爱徒、唯一的继承人,一年不画几幅正儿八经的山水画,倒把时间用在美人身上?
想起她从前在四合院的时候,勾着他画他。
他以为他是她的唯一,结果不是!
他连万分之一都够不着!
“她观看你们欢I好之事?”
“还画出来?”
“再拿给你们看?”
若水娇嗔着瞪了陆江一眼:“陆爷,咋们这是青楼,姐妹们同时伺候好几位爷,不是常有的事么?”
让公子看看又何妨?
姐妹们都想让公子画得美些,表现得更加卖力呢!
还有些更夸张的。
公子会用丹青在她们身上作画,画妖艳的牡丹、含苞待放的荷花、艳丽的美人......姐妹们别提多欢喜呢!
若是有幸被哪位客主看见了,客主会多给好多赏钱呢!
可惜的是,姐妹们每日都要沐浴,最多一天身上的画就没了。
这些事,若水都不敢告诉陆爷呢!
陆江盯着苏溪幽幽地瞧。
苏溪光顾着饮茶,一颗小脑袋埋得低低的。
什么叫尴尬,大概就是现在吧!
她之前有多欢乐,现在就有多忐忑。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陆江把她掉在床头、用鞭子抽的景象。
忽地,“砰”地一声,陆江捏碎手中的茶盏。
茶水顺着他的手流到桌角,再沿着桌角流到地毯上。
“哎呀,陆爷,可是奴说错话了?”
若水急匆匆地跑过来,痛呼道,“定是奴的错,您要罚就罚奴吧!”
陆江一袖子甩开若水:“没你的事,在边上站着!”
茶杯被陆江捏成碎渣,碎渣刺进陆江手指的肉里,暗红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渗出来。
陆江不管、不理,仿佛一点不痛,只是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气得猩红。
“陆爷,您的手?”若水从怀里拿出一张丝帕,“您要是不嫌弃,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