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牧诩才道:“行了,带我们去雅座,上点茶,不要打扰我们。”
小二听牧诩这么说,松了口气,立马挂起劫后余生的笑,弯腰伸手恭迎道:“好,好,二位请跟我来。”
进了雅座,牧诩让小二上完茶后就把门关上,他们不叫的话就不要进来。
小二赔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弯着腰退出去,“是。”
外人一走,两人立马就放松下来了。
陈宁松开自己一直捏着的拳头,手心里都紧张得出汗了。
他的眼神一下子从(◣_◢)变成了(⊙?⊙)
自己一直绷着个表情,脸都感觉有点不是自己的了。
牧诩见状伸手帮他揉揉,夸赞道:“宁哥儿,你可真有天分,太厉害了。”
“有,有吗?”陈宁每次都会被阿诩直白的赞美,弄得很不好意思。
但是心里头却很高兴。
牧诩竖起大拇指,笑着道:“那必须有!”
牧诩突然用食指放在嘴前,轻嘘一声,道:“宁哥儿,你听,隔壁是不是在聊天?”
“嗯。”陈宁也小声会道。
牧诩勾起嘴角,他选择来茶馆,就是因为这里是人吃茶聊天的地方,可定能听到点什么。
这个茶坊的雅座,一个一个之间是用墙隔开的,相当于独立的房间,声音有点听不清。
牧诩拿了桌上的茶杯,杯口贴在墙上,然后耳朵贴在杯底,对着陈宁道:“宁哥儿,你这样弄,就能听清楚了。”
“好。”
陈宁学着阿诩那样凑近去听,两个人的交谈声清楚地传入了他的耳朵。
“这些穷人真是疯了,居然真的敢跟那些权贵对着干。”
“就是啊,听说已经烧了不少地方了。”
“他们也不想想,人家掌控丰义县几百年,手上的势力财力和兵力是他们一个小小的组织能比的吗,也就现在还能闹一闹,最后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们这样闹,什么也得不到还会连累我们这些人。”
“是啊,你知道金玉药铺吗。”
“知道啊,就是金家的产业吧,一个月前不是就被烧了吗。”
“不错啊,当时可不止是药铺被烧了啊,管理药铺的陶家夫妇看到药铺被烧连忙去救火,可火势太旺救不了,这铺子没了,他们没法儿向金家交代,无奈之下就上吊了自杀了。”
“唉,我们这些人说是那些权贵的附庸,其实就是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第一个就要拿我们问责,都是为了生活啊。”
“就是啊,都是在刀尖上讨饭吃,对了,听说城卫兵抓了几个‘天罚’的人,那些权贵们放出话说明天要在郁家瓦舍的戏台上,将这几个反叛者凌迟,所有的权贵都去看,完了后尸体还要吊在贫民窟去,以儆效尤,让那些奴隶们看看反抗的下场。”
“这么大张旗鼓,不怕有人来救人吗?”
“就是要人来救,听说被抓到的有一个人在组织里是个重要人物,他们想把‘天罚’的头儿给引出来,将这个组织彻底捣毁。”
“听说那个头儿有点本事。也不知道最后哪一边会成功。”
“唉,管他呢,反正和我们这些人没关系,我们还是安安生生地做自己的事吧。”
听完这些话牧诩也大概摸清楚这个丰义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三类人,一类是拥有绝对权利和财富的权贵,他们想要永远牢牢地把东西攥在自己手中,一类是为权贵做事的附庸者,他们大多数认为能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就足够了。
剩下的就是只能不停劳动靠消耗生命力生产各种东西供权贵们使用玩乐,以此来换取生存的条件的穷人。
被当做奴隶的人类哪怕再懦弱也会有孤注一掷反抗的一天,现在丰义县的“天罚”能够组织起来并且做出行动,究竟是反抗的声音常年累积的结果还是有了其他契机现在还不得而知。
牧诩想了想对陈宁道:“明天我想去郁家瓦舍看看。”
陈宁没有犹豫道:“好。”
“你怎么都不想一下啊,我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万一有危险怎么办。”牧诩脑袋抵到宁哥儿身上,努努嘴闷声道。
陈宁抱抱他,沉声道:“别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想去哪儿,想干什么都行。”
“夫郎,你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牧诩对着陈宁的脖颈一顿狂蹭,然后再深吸几口气黏糊糊道。
陈宁脸瞬间胀红,小声道:“没,没有。”
“明明就有!”牧诩狂吸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