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几乎注满了全身的力气,反作用力将他强悍的指骨都震麻了。
苏柏砚常年接受军事化训练,浑身的腱子肉练就了强大的肌肉记忆,能够精准地捕捉到别人的攻击意图,并迅速做出反应。
秦斯以要揍他时,苏柏砚在本能情况下能躲过那一拳并反手将他干翻,但他狭长的丹凤眼里覆上了薄薄一层算计,又站了回去,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疼是真的很疼。
但和以前他受过的伤没办法比。
这一拳是撕心裂肺了点,但又有一种喜滋滋的情绪在缓解。
苏柏砚失力的倚在门框上,懒懒垮垮的,好似没骨头了,清寂孤冷的眼尾旖旎出脆弱的桃色,高挺鼻梁下的薄唇轻抿,强撑着,但还是咳了出来,痛苦道:“秦老师,你怎么能揍人?”
“咳咳,好疼啊,我可能真的快死了吧。”
秦斯以:“……”
演是吧。
锅他不能白背。
他就要切切实实把每个罪名落实到位。
秦斯以眸色猩红冷凝,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的握成拳头,将每一个指节的爆发力都聚集在一起,又结结实实给了苏柏砚一拳。
这种直来直去的攻击,一般都是强者对弱者采用的手段。
两个实力强劲的人对招,这种攻击是最容易被躲过,也最容易被反击的。
苏柏砚如果反击,轻而易举,握住他的拳头,一个反剪,就能将他的手臂拧在身后,抵在墙上。
但是苏柏砚没有闪避,挨了那一拳后,失力地半蹲了下去,一个膝盖抵在了地面上,唇角都红了。
秦斯以也是吃准了他这一点,才会采用这种暴露多处弱点的攻击手段,将拳头收回了西装裤里,一双常年含着温情的桃花眼此刻能迸射出冰锥子来,薄唇轻启:“苏柏砚你真是愧对影帝这个称号,怎么这会儿连失力都演不好,是不是想用这矫揉造作的演技,再刺激我给你补一拳?”
失力的人是瞬间就如同烂泥一样倒地的。
苏柏砚最后撑那一下特别扎眼,想演,又不肯真失力跪在秦斯以面前,才呈现出了糟糕的演技画面。
这会儿苏柏砚在演,没有挡住多少路,秦斯以如果进酒店房间,迈开长腿就能跨过去了。
但是他没有进去,怕撞到失礼的画面,让姜映难堪。
只是孤冷地立在门口,完美的皮相染上阴鸷戾气,盘算着要不要再给苏柏砚补上几刀,以泄心头怒火。
玄关处的动静过大,姜映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可是怕他贸然出声,将秦斯以引进来。
只好默默地在被窝里拿纸擦了擦苏柏砚故意留在他身上的水渍,板着脸穿上了睡裤,在化妆镜前看了一眼。
他精致漂亮的脸蛋有点粉,像是被迫催熟的水蜜桃一样,粉得不自然,只好抽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走到玄关处。
看到苏柏砚高大的身躯几乎要匍匐在地上,姜映漂亮的杏眼都睁圆了。
震惊的成分居多。
在他印象中,苏柏砚是无往不胜的男人,这会儿居然会被秦斯以打到无法还手。
姜映走过去,连忙查看苏柏砚的情况。
可是姜映刚蹲在他身边,苏柏砚的脑袋就靠了过来,贴近那纤细雪白的脖颈,高挺的鼻梁抵在薄薄的皮肤上,气若游丝道:“我已经很努力的把秦老师当你的好兄弟了,但是他对我就是有偏见,刚刚我不让他进房间,他就发疯揍我,好疼。”
姜映神色复杂,抿了抿唇:“假的吧。”
苏柏砚刻意往姜映脖颈间挤,表面是寻求保护,其实是想闻闻姜映温润皮肤上散发的香气,姜映很少用香水,薄透皮肤下却总是散发一种若有若无形似薄雾又似玫瑰花露的气息,很勾人。
他很喜欢,好不容易有再次亲密贴贴的机会,自然一刻都不肯放过。
“是不是假的,你问他啊。我说了什么,才能让他对我拳脚相加,他就是看不惯我是你男朋友罢了。”
姜映一直很相信秦斯以的为人,知道他和苏柏砚不对付,也不会做出无缘无故伤人的举动。
他选择给秦斯以一个解释的机会。
“秦斯以,你为什么打他?”姜映乌黑清沉的眼仁里没有别的情绪,只是很认真的询问其中缘由。
秦斯以视线落在姜映纤薄的肩身上,藏在西装裤下的拳头紧了紧。
秦家是一个阶级门第很重的家庭,传统观念很重,对待礼乐教化非常虔诚,却养出了秦斯以这么一个放荡不羁的二世祖。
秦斯以平时说话做事毫不顾忌,可是对于姜映,他连重复一遍苏柏砚的话,都觉得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