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影就像被重击一下,倒退几步,不可置信道:“音姐。”
魏音音总算看到她撕下自己傲睨的表皮,不再嘴硬,她忍不住松口气,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你放心,我是谁?我是你义结金兰的姐姐,悬氏后人。”
“母亲更是一代神医,再不济我不行,可以找她帮忙。”
未曾想到只是一壶鸡汤,竟然病重到请悬氏到场。
悬氏后人在天下是出了名的怪医,善攻疑难杂症,亦只治疑难杂症。
素有医骨还肤,起死回生的圣名。
“你这几天应该没有白忙,闲暇时间好好陪豆芽菜。七天后,我再回来。”魏音音自觉再靠自己诊脉只会浪费时间,不如出去找找悬氏那些师兄弟。
看看他们有人能诊出问题?
何况能下这么高深恶毒的药,绝不是一般人。
“整个天下在用毒方面,除了无影暗卫的影主,我爹,便只剩下我娘。”
“要么就是其他后起之辈...”她举例的借口越来越没说服力,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因为隐约猜到可能是谁所为,不可思议爬满一张大脸,额间更是冷汗。
魏影抬步走到塌边,她的手钻进棉将田堂静的手抽出来,自己把脉,发现脉象确实混乱,阴阳不调,最重要的是查不到一丝信息,就好像健康的人只是简单的风寒,寒郁之气在她体内开始聚积,体温忽上忽下。
她忍不住手一颤,松开了她的手,确认了魏音音的说辞。
“拜托了。”魏影垂眸目光复杂盯着田堂静隽秀的脸蛋,情绪亦跟着起伏不定。
“好!”魏音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几天她会像平常一样活蹦乱跳,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发病时需要有人在场。”
“一般...几时发病。”魏影不自觉又将某人的手握在掌心,怔怔发问。
“没有规律,也许今晚,也许吃饭的时候,也许是洗澡的时候。”魏音音的回答捉摸不定,就像田堂静的病捉摸不透那般。
魏影轻轻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魏音音将医书留给她,便一个箭步离开了未央宫,很显然是真的十万火急。
不一会儿魏影的声音传唤外面的守卫,命令他们将赵公公带回来。
守卫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即将赵公公带到寝殿,押在魏影的眼前。
魏影挥退所有人,只剩下赵公公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时不时担心看向床榻的田堂静。
很显然比起自己的安危,赵公公更担心田堂静。
“赵公公在这世上还有亲人?”
赵公公双手伏在地上,低着头跪着,听到这句话,反而愣住了。
他小心翼翼抬头,看向床榻的田堂静:“老奴没有。”
“但是老奴会一直照顾陛下,老奴也答应过陛下要和她同甘共苦。”
一番话便等于将田堂静视为仅剩的亲人。
魏影明白那人也十分关心自己的奴仆,甚至没有将这太监当成奴仆。
更像是爷爷与孙女的关系。
“你从小便照顾着陛下?”魏影语气渐渐变得探寻。
赵公公好歹是个老人精,立即顺着魏当家的话往上爬:“前几年太上皇撒手人寰时,一直是他和老嬷嬷照顾,但老奴也是一直看着陛下长大的。”
“太上皇和老嬷嬷走了,陛下就一直由老奴照顾。”
“陛下的玉体曾有不适之时?”魏影一句句追索。
赵公公道:“陛下一向健康,除了以前情绪不定容易自残,别无症状,而且当时的首席太医悬氏的外门弟子诊过脉,说陛下龙体无恙,没有先天不足之症。
只是母妃去世的早,心结难郁才会导致的自残,可自从城破后,陛下醒来就好像自愈了。”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赵公公语气中不自觉对田堂静身体健康有自豪的口吻。
很显然田堂静身体一直很健康。
“原来如此。”魏影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拂手之际衣袖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摆在膝处,提醒他:“陛下也许旧疾复发,你不要告知她。”
“什么?!”赵公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向床榻上的陛下,平常古灵精怪的人突然病来如山倒,顿时心痛不已。
“不可能!”
魏影没有耐心解释,她冷冰冰警告道:“可听好?”
“是!”赵公公满脸悲痛。
之后魏影若无其事地起身,迈着步子走出殿门,背着而立,望着灰蒙蒙充满阴云的天空,心绪越发萦乱,烦闷,悲伤,冷笑、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