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凉亭里的气氛,却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和睦。
相对坐了将近十分钟,最后还是焉岐看时间差不多,小少爷跟沈管家也该说完话了,站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我听到了。”孟星竹终于出声,喉间像是塞了团棉花哽塞难咽,“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昨天晚上在他房间门口。
“是啊。”焉岐大大方方承认,“这下死心了么。”
孟星竹脸色瞬间煞白,双手紧紧攥着,整条手臂都在不停颤抖,缓了很久才压下心头那点抑制不住的苦涩,“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帮少爷?他可是要跟贺钧年出远门。”
只要奶奶一直坚持,少爷最终定会放弃这个打算,是他去找了奶奶。
“我帮小少爷,关贺钧年什么事。”
耳边传来一声极淡的笑,孟星竹猛地抬头,人已经往主院走了。
旅行定在八月中旬,为期三天两夜。
贺钧年知道这是云辞第一次出远门,行程安排无一不细,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过问,酒店也是选的岛上最好的一家。
“我外家经营的酒店,正好我那个小舅舅这几个月不在。”
贺钧年打来这通电话时,焉岐正抱着云辞玩儿他的手指,清楚听到这句,动作微滞。
云辞睇他一眼,故作不明地问贺钧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小舅舅啊。”
“他不怎么在国内,”贺钧年想到一些不好的事,传进听筒里的声音都变了调,“别提他了,那就是一暴力狂。”
“暴力狂?无缘无故打人那种么。”
贺钧年不愿多提,连嗯两声。
云辞拖长音哦了一声,“那真是,好可怕呀。”
话落,横在腰间的手默默缩回去,等他挂了电话,又小心翼翼凑过来问:“你真觉得他那个小舅舅是暴力狂?无缘无故打人?”
云辞笑着看他,“你倒是很上心嘛。”
“我只是……好奇。”
他这话说得特别心虚。
别说云辞不信,自己也不信。
紧着又去抱准备起身的人,“小少爷真觉得那种人很可怕?”
“当然啊,暴力狂谁不怕。”
他这话一出,焉岐特别像是只做错事的大黑背,将脑袋搁他锁骨上,半天不吭声。
失落的情绪扑面而来,云辞想无视都难,只好摸着他头道:“但我觉得没有谁会无缘无故打人,也许他只是看着不太好接近,没准儿跟你一样,黏人。”
尾音缱绻,三两句哄得人嘴角微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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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辞估摸着,要是像糖糖那样有条尾巴,非得翘着上天不可。
不行,可不能惯着,这人贼会得寸进尺。
云辞趁他高兴,一时不备溜出他怀里。
接触几次已经不抗拒被他抱着了,还是觉得青天白日的不太好。
不给人再凑过来的机会,赶紧支使他去为旅行做准备。
出发前一天晚上,得知贺钧年明天来接他,焉岐再次借口噩梦,大摇大摆宿到云辞卧房外间沙发上。
不让亲,只好抱着人用脑袋蹭他脖颈,“我先去岛上,就有两个小时见不到小少爷了。”
两小时……云辞嘴角微微抽动,“很快的,又不是两天、两年。”
“在我这里就是,”焉岐委屈吧啦,“更别说还是跟他一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云辞有些想笑,故意逗他,“他才是我男朋友啊。”
“哦?”焉岐暗暗挑眉,手下一用劲直接两人抱起,转身往内室里走。
“江岐你要干嘛!我警告你,你要是……”
话说到一半,焉岐将他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张口含住饱满莹白的耳垂,轻轻啃咬直至那只耳朵红透,温热的唇一路往下,恶劣至极,“小少爷要是想被发现,尽管在我面前提他。”
“好好好,我不提了。”云辞简直怕了他,拉着被子往下缩。
眼看人又要来亲他,云辞赶紧偏开头,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眼角。
耳边只传来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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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九点,贺钧年准时来云家接人,上车后,云辞才被告知这次旅行不止他们两个。
“陈宇刚结婚就出差了,最近才回来,”贺钧年怕他生气自己没提前说清楚,连忙解释,“他家在那座岛上有个小项目,刚好借着机会带老婆去玩几天,也不是跟他们一直一起。”
提到陈宇和他妻子,云辞心猛地揪了一下,“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了,只他们,到那边聚聚,剩下还是我们自己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