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果果已经知道错了。”焉岐在中间和稀泥,主要拦着他,“而且已经绝育,没有下次了。”
“你还帮着它说话,”鸡毛掸子没抽到大黑狗果果,云辞先给焉岐来了几下,“我就知道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第一眼看见大黑狗的时候,云辞就感觉它莫名跟谁有点像,如今再看焉岐,这一人一狗简直就是跨物种的亲父子啊。
云辞为这事气得两个月不让焉岐碰,直到糖糖平安产下三只小崽子。
坐完月子,亲自提着糖糖去绝育。
绝育完,糖糖整只狗都蔫儿了,趴在车座上,无论怎么哄也哄不好。
云辞耐心也已耗尽,“都已经生三只了还不够?家里那个可是早就绝育了。”
糖糖依旧生无可恋。
路口红灯,张叔缓缓停下车开始劝:“少爷消消气,这刚绝育情绪肯定不高,过段时间就好……咦?小岐!”
云辞闻声看出去,路口右手边新开了一家花店,焉岐站在店外跟一个女人说话,那人背对着,看不清长相。
绿灯亮起。
云辞淡淡地道:“张叔,开过去。”
迈巴赫在花店门前停下,降下车窗就先听见女人的一句“你这要求,你不觉得奇葩么”。
声音十分耳熟,云辞抬眼望过去,正巧白瑶觉得车子眼熟往这边看过来,脸上的不耐烦顿时一扫而空,笑着将鬓发别到耳后大步走来。
“云老板,别来无恙啊。”
云辞颔首浅笑,随之看向焉岐,“他来干什么?”
白瑶正愁没地方吐苦水,赶紧告状:“他要我包一束栀子花,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云老板,您啊还是快把他带走别妨碍我做生意吧。”
焉岐像个被教导主任抓到逃课的学生,慢吞吞上了车,低着头一言不发。
大概是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回到云家,张叔借口抱走糖糖赶紧逃离现场。
沉寂许久,焉岐实在受不了这么安静,张口就要认错,未料云辞先问:“想要栀子花家里就有,何必去外面买?”
焉岐蠕动嘴角,试探着拉过他的手,“小少爷不生我气了?”
“糖糖也绝育了,我还气什么。”云辞任他拉着,倒是没有抽回手。
就又见他委屈巴巴地凑过来,呼吸尽数打在脖间:“小少爷已经两个月不让我进屋睡了,表姐送的那一箱东西都快过期了吧。”
云辞对这种事不太热衷,倒是焉岐婚后越来越黏,走哪儿都要跟着,甚至线上开会还想抱着他。
借着糖糖怀孕的事发作,也是想让他改一改。
后来发现,根本改不了。
焉岐患得患失的毛病反而越来越严重,云辞为此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专门陪着他。
也曾去看过心理医生,没用。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给生活造成太大影响,云辞彻底放弃,抽空就会带着他出去转转或者偶尔去怡和苑,他从前住过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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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焉岐买了包糖炒栗子揣进怀里,打着伞走到江大北门公交站。
听着落雪簌簌,微微仰头呼出一口白气。
公交站里,稀稀拉拉两三个人,一辆公交车开走,只剩焉岐。
没多久又跑进来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儿,雪花落到肩膀书包上,很快融化成水,冷得瑟瑟发抖。
忽然,头顶被一片黑影笼罩。
小女孩顺着头顶的黑伞侧过头,无意识攥紧书包带子不敢接。
“我爱人马上来接我了,这个你拿去吧。”焉岐开口,声音都好似裹挟着风雪。
小女孩冲他眨两眼,小心翼翼接过伞道谢,就见马路对面走来一人,也撑着把跟她手上极其相似的黑伞。
掠过眼前,径直停在旁边的叔叔面前,伞微微倾斜了一下。
“走吧。”
“好。”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撑着同一把伞并肩走进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