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笑。”
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那时裴瑾容的腿好了大半, 但是不能走太长的时间。左右也不去太久, 想了想还是没坐轮椅去。
汤婆子还是暖和的,裴瑾容让宋闻清抱着暖手, 宋闻清皱了皱眉:“好麻烦。”又将汤婆子放了回去。
出门时他寻了把油纸伞,灰球也想跟着去,用爪子扒拉着两人,没想到还没出去多久呢,灰球冷得呜咽,抖了抖身子上的雪又回家了。
小巷旁有些地方雪深,有些地方雪浅,显得凹凸不平的。宋闻清有点强迫症,低着头用脚抹平:“灰球好傻啊。”
被他的话逗笑,裴瑾容笑着说:“是有点。”
“你骂灰球干嘛?”宋闻清歪着头不满道。
他喜欢胡言乱语,喜欢说些废话,但裴瑾容不会觉得烦,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不起啊。”
一本正经的。宋闻清没忍住,低着头笑:“你也有点傻。”
可能是因为冷的原因,他的耳朵被冻得发红,裴瑾容将手中的伞递给他:“哥哥先拿着。”
宋闻清脸上还带着笑意,接过伞,笑盈盈问:“怎么了?”
少年往手中哈了口气,暖和了才贴上宋闻清的耳朵:“还冷吗?”
“冷。”宋闻清也不逞强,还用手摸了摸他的脸,“手也是冷的。”
他又说:“你亲我。”
闻言,裴瑾容的眸光微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宋闻清踮起脚尖,吻向他柔软的唇瓣,冰冰凉凉的。
不知何时,裴瑾容的手拿了下来,一手圈住宋闻清的腰身,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宋闻清被他亲得整个人都头晕脑胀,胸腔的氧气快消耗殆尽了。
他听见裴瑾容哑着声道:“哥哥,张嘴。”
接着舌头撬开他微张的牙关,温柔地攫取着他的呼吸。接吻时黏.腻.湿润的声音被放大,羞得宋闻清脖颈连带着耳尖都染上了粉红。
好在小巷没人路过,要不然也许没几天村里人都知晓了,但宋闻清还是用油纸伞堪堪遮住两人暧昧的姿态,似乎这样就可以消失灭迹。
过了许久,雪落在两人的肩头。宋闻清侧身,不太好意思,小声道:“这样就不冷了。”
“嗯,是不冷了。”
裴瑾容笑着将他肩头的雪拍掉,若等化开来浸湿衣衫那才叫难受,他盯着落在手中的雪一愣,随即柔声说:“若是能一直白头就好了。”
宋闻清轻笑,心情愉悦得很:“会的。”
他还梦见某天晚上,宋闻清拿着医书看,无聊的药材名让他昏昏欲睡,裴瑾容热了水给他擦脸,宋闻清微微睁开眼,见是他又睡过去。
裴瑾容摸了摸被子,觉着暖和了才将他抱上床。
“不忙睡。”宋闻清又睁眼,似乎精神了些,让他把医书拿过去。
两人躺在床上,昏黄的烛火跳动,宋闻清笑着说:“你问我答。”
只有两人能听懂这话是何意,裴瑾容随机翻开,问:“何为诸气?”
“下手脉沉,便知是气。沉极则伏,涩弱难愈……”
时不时的,外面梧桐树还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有时宋闻清答错了,就会不得已吻裴瑾容的唇,少年低低地笑,然后又继续。
日子过得简单,却让人怀念得紧。
恍惚间,裴瑾容看见了很多东西,曾经遗忘在岁月里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外界的喧嚣和嘈杂在一瞬间变得虚无,他听见外面好像下雨了,滴滴答答地打在窗纸上,又顺着窗柩流下,就像很久之前那个雨夜。
他心想,他又失言了。
“少爷,你可算醒了。”裴泽双眼通红,忙转身唤柳红,“快去寻郎中来!”
外面吵闹得很,裴瑾容愣愣地盯着窗看了许久,哑着声道:“裴泽,我后悔了。”
后悔没有早些遇见宋闻清,也后悔没有遵守承诺。
—
“闻哥儿,城郊那块儿地皮买下来了。”自从遇见裴瑾容后,闻哥儿变得和之前不大一样了,总是时不时的发呆。几人也都尽力避开有关裴瑾容的话题,有心将注意力都放在中西医馆上。
赵临斟酌了会儿,才说了地皮的事。酒精虽说还有不少,但时日久了肯定会不够的。宋闻清手术酒精是肯定要用到,平时病人受伤后也是必不可少,做蒸馏装置要早些才好。
宋闻清闻言猛地回神:“买下来便好,你等会儿去拿银两。”
赵临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闻哥儿,你要跟着我一道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