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肠胃依旧不好,吃的不多。
那天白父从老年大学回来,让白思年下楼帮忙拿东西。后备箱放了精致的礼品盒子, 像是什么礼物。
白思年没什么力气,费劲搬到电梯里, 才匀出口气问, “这是什么啊?爸。”
“你带走那只碗,记得吗?一套的, 小戚说碗碎了,但是把余下的给我凑齐咯。”
白思年面色一僵,“你见过他了?”
“对,他说他来办事,顺道给我送过来,让他回家里来吃饭呢,他说没空,来不了,一会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你俩多久没回家来吃饭了来着?”
白思年记得戚闵行提过一句“把剩下的给你找齐。”
在他试探阿姨,故意打碎那只古董碗之后。
白父举着瓷器对着阳光看那裂缝,忘了白思年还没回答他问题。
那只碗也是白父的心头好,一直想凑齐,无奈这事儿大多看缘分,戚闵行不可能是在两天之内找到的。
大概在他砸碎那只碗过后,就着手开始找了。
白母再一次提起戚闵行,让白思年转告他,注意休息,不用在他们身上费心。
白思年在沙发上沉默许久,郑重其事地说,“爸,妈妈,我和你们说件事。”
白父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小孩心性,还摆弄着瓷器,好一会才坐过去。
白思年坐在中间,白父白母坐在右侧贵妃椅,等着他开口。
“爸,妈,我和戚闵行,准备离婚了。”
白母想都不想,“不行!”
“妈.....”白思年开口就是撒娇,他已经养成习惯了,想要的东西撒撒娇就会有。
换上严肃的语气,他重新说了一遍, “妈,我知道他对你们好,在你们眼里,可能他对我也挺好,但是我们......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我已经想好了,肯定是要离的。”
“你,你不会是因为,喜欢上其他人了吧?”白母对戚闵行给她看的照片耿耿于怀,一直没放下。
白思年常常啊——一声,“他和你们说了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那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啊!?”
“妈,一开始他就不是安心跟我结婚的,只是我现在才知道而已。”
白母情绪上头,激动道:“当时你大学毕业就要结婚,我是不同意的,你太小了,但你说你喜欢,非要结,也由着你了,这才几年,好好的又要离,你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出来啊,一家人好说好商量,解决问题不行吗?哪有动不动就离婚的。”
“不是,妈,我和他之间,我说了你们也不理解。”白思年还没厚脸皮到敢把在海岛上发生的事儿说出来。
而且他妈现在明显被戚闵行笼络过去了,他说了也不一定有用。总不能说的太细。
白母用力拍了一下白父,“你说句话呀!”
白父倒是很平静,“孩子都决定了,你掺合什么。你还能管他一辈子吗?”
“小年,你从小任性,我和你妈本来是秉持快乐成长的观念,没过多干涉过你的决定,也尽量支持你,你现在长大了,我们不想干涉,也干涉不了,反正生活呢,是会给你吃些教训,你这婚确实结的早,当时你没进社会,心理还没成熟,这几年看着也不像有什么长进的样子,没准这就是你长进的机会,你做了决定,自己负责就好。既然决定要离,那这套瓷器,你还是还给人家。”
“爸。”白思年又有点想哭,长这么大,白母对他关怀备至,白父多数是带他玩儿,从来没责怪过他什么。
但是看着自己毕业就和戚闵行荒废三年时间,白父心中应该是有担忧的,只是他不说而已。
他的人生太顺了,前面二十四年没吃的苦,老天都给他攒着呢。
“我确实不如他能挣钱,但是,我会努力让你们过更好的生活的。谢谢爸妈。”
白母还想说话,白父拍了拍她的手,“他该长大了,我们总会离开他的。”
又对白思年说,“我和你妈日子过的挺好,用不着你操心,你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行。”
白父把刚拆的瓷器又放回礼盒里。
白思年抹了抹眼睛,去帮他一起装,“爸爸,我以后给你找你更喜欢的。”
一件大事,就这么过去了。
说出离婚的决定以后,白思年这才感觉松了口气,死水一般沉寂的内心,也有了点新的想法。
没了戚闵行,他还有爸妈。他得快点成长起来,不至于在爸妈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