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开去我家,我妈会给我做饭。”
“.......好。”
戚闵行把人送到楼下,没被允许上楼。
白思年一直没回头,关了单元门的楼,才颤抖着蹲下。
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他忍着不哭,憋的眼眶通红,嘴巴又酸又涩,太阳穴鼓起。
终于,摆脱了。
像溺水的人上岸,白思年大口大口地喘气,起身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等生理反应都消退,才进入电梯。
但他有点悲哀,因为这套房子,也是戚闵行送给两位老人的。因为老人家腿脚不便,睡眠又轻,买了一梯一户,没有邻居互相打扰。
白思年敲门没人应,在门口蹲着等了一会,白母拎着一大袋药从电梯口出来。
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白母,就是医院的药袋子,站起来踉跄几步,扶着白母的肩膀,“妈,怎么买这么多药?”
“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好久没看见你了,怎么瘦成这样?”起先的惊讶过去,白母高兴得合不拢嘴。
“不是,你买这么多药干嘛啊?”
白父拉了一把念念叨叨的白母,给白思年解释,“不是药,都是些补品,钙片什么的,我刚和你妈体检回来呢,进去再说。”
白思年差点都急哭了,他以为,戚闵行对他爸妈也做了什么。
“我没带钥匙。”他松了口气,低声说。
白父一边开门一边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等多久了?”
“就一会,临时决定回来的。”
“下次还是提前说吧,我的病退办下来了,和你妈不常在家。”
“病退这么快?之前不是说学校不给批吗?”白思年听到半年以来唯一的好消息,精神都为之一振,追问道:“那您以后就不去学校了?太好了,可以好好养身子。”
“可不是么,办不下来,我也不想这么快退,小戚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学校是给批的,退下来前还和你妈出去玩儿了一趟呢。”
白母从厨房探出头,“是啊,儿子,一会给你看照片。”
白思年垂下眼皮,轻轻点头。
“儿子,老花镜递给我一下,这些药得分类放,你爸老乱吃。医生说最好每三个月去检查一次,回回都得我整理药。”
“怎么突然检查这么勤了?”
“小戚安排的,反正都是医院的人接送,你爸身体也不好,现在时间又多,检查一下也没不好。”
白思年扶额,听见戚闵行的名字都脑仁疼。
就算他人不出现,也到处都是他。
更令人窝火的是,这些事,本该由他来做,他却没注意到,爸妈已经到了需要定期体检的年纪。
“妈妈,我想睡会,先回房间了。”
“去吧,做好了饭叫你。”
白思年好心情荡然无存,他连饭都不会做。
在家都是妈妈做,和戚闵行结婚以后一直有阿姨,没有阿姨,也是戚闵行在做。
三年时间,他被养成了一个废物。和戚闵行比,他也就是道德感高一点。
虽然有些丧气,但躺在安全的屋子里,熟悉的床上,白思年很快睡过去。
太累了,这半年他真的,太累了。
好像三年间停滞的成长,都在这半年急剧补回来。就像初中时的生长痛,因为要长高,要蜕变,骨头经常在半夜发疼,把人疼醒。
那个时候他还会欣喜,男孩子对身高有莫名的执着。疼的冒汗,也希望多疼几次。
戚闵行让司机把车开走,自己步行倒回来,仰头遥望八层的窗户。
站了一支烟的时间,他打电话给小虎,“翡翠园A区,盯着白思年的行踪。但别让他发现你。”
第53章
晚饭的时候, 白母问白思年,“小戚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啊。”白思年含混不清地回了一句,“忙呢。”
“那你劝他注意身体, 你爸就是年轻时候太忙了。还没退休身体就垮了.......”
“妈,我吃完了,还有点困。”白思年打断母亲的话。
戚闵行人不在, 但是阴魂不散。
白母摸他的额头, “也没发烧啊。是不是感冒了, 我去给你煮点姜开水。”
“妈, 我不是小孩了, ”白思年发现自己在哪儿都是被照顾的那个,竟觉得有些不配, 径直回房了。
白母在外念叨,“小两口是不是还在吵架呢。”
心心念念离开戚闵行之后, 还是觉得喘不过气,和之前差不多。白思年躺在床上想,他要离开的不是戚闵行, 而是离开有戚闵行的生活。
昏天黑地地睡了两天, 睡得白母都想带他去医院检查了, 僵化的大脑才开始重新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