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李家这里,齐压压在院门口拜了一地。
这时候,都在忙秋收,稻子割完了,还要翻整爆晒田地好洒油菜籽呢,村人都来此,不是误农时?
李兴茂只得出门来,对两村的里正道,“大家都请起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不必来请安了,就跟以前一样相处就好,你们这般来行礼,误了田里的活儿可怎么好?”
他还是那么温文尔雅,温和待人。
村里人见到他变了样的打扮,起初有些陌生,但看到他的笑脸,听着他温声说话,发现站在大家面前的,还是以前待人和气的李家大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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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村里人没多久,柴大郎两口子和儿子柴天朗,也来了李家。
两口子带着儿子,激动着走进李宅。
看到换了盛装的柴娥英,和李兴茂还有韦氏,柴大郎一家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两口子拉着儿子慌慌张张拜下。
李兴茂依旧像以前一样,对柴大郎两口十分恭敬,“大哥大嫂,路上赶路辛苦了,不必多礼了。”
韦氏则吩咐着人摆宴席来,依旧喊着他们娥英大哥,娥英大嫂。
柴大郎两口子心中唏嘘,自家妹子这是因祸得福?
罗家趾高气扬不肯娶,李家不嫌弃娶回来,还送一个皇子妃身份!
难过的是柴天朗。
已经正式上学堂的柴天朗,已经六岁了。
进了学堂后,他知道了何为国,为何州府,何为县乡。
他了解到,皇帝住在京城,管着一个国。
李立行小哥哥的父亲是县令,管着一个县。
县令住县城。
皇帝住京城的皇宫。
这样看来,李景和果果还有李昱,会去京城的皇宫,跟他们爷爷住一起。
皇帝家的人,一般的人不能随便见到他们,他们也不会轻易出宫来。
柴天朗难过得直叹气,“你们还会回来吗?我会不会再见不到你们了?”
在大人们全进了北院正屋后,几个孩子在宋春娘和两个宫女两个内侍的看护下,在南院屋玩耍。
四个孩子排排坐在一张竹床上。
李家三个孩子,目光齐整看向柴天朗,柴天朗一脸难过,小眉头皱成麻花状,两眼无神看向另外三个。
李昱才一岁半,不太懂分别是什么意思,他笑嘻嘻道,“不会,你想来看我就看我呀,天朗哥哥,坐马车很快就到了。”
李景反对,“很快到不了,我记得,我来这儿时,坐了一个月的马车,是叔叔姑姑们说的。”
“一个月是什么意思呀?大哥?”李昱晃着自己的小短腿,学着柴天朗的样子,皱着小眉头问李景。
李景掰着自己手指头做示范,“把这些数三遍,一根手指是一天,三十天是一个月。”
于是,李昱开始数自己的手指头。
但他数来数去的,越数越混乱,一直数不完。
他只会从一数到十,十一后的二十个数该怎么排,都有哪些数,柴娥英还没有教他。
果果看得着急,只得来帮忙。
哄好李昱,果果笑着道,“天朗哥,我们会回来看你,将来,还会带睿哥哥来看你。”
柴天朗这才咧嘴笑起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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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收到京城加急公文的娄知府,带着另外几个儿子们,来了李家。
娄大公子和娄知府,知道李家是庐陵王府的人,庐陵王会登基,父子俩并没有太惊讶。
娄知府早料到会是如今的结果。
最震惊的是娄二公子娄三公子。
因为,他们一直以为,李家人只是从京城逃难而来讨生活的平民,听说李家老爷是皇帝了,过去的身份是庐陵王时,这两位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两人心中暗暗吸了口凉气,幸好没对李玉恩不敬,否则,他们小命休矣啊!
父子俩进了李家,见到换装的李家人,一个个神色肃然,行礼问安生怕有一些纰漏。
“不知亲家的身份是皇亲,实在是罪过。”娄知府自责说道。
韦氏微笑道,“说来,还是我们先瞒着你们家的,你们何罪之有?不必自责了。你们是三品之家,当初却没有嫌弃布衣身份的二公主,反而礼数周到地将她娶进门,该我和皇上感激你们家才是。”
娄知府马上谦恭说道,“皇后娘娘过誉了,臣惶恐万分。”
他心中在暗暗庆幸,幸好当初给李玉恩安排了盛大的婚礼。
要是当时怠慢看轻了李玉恩,此时韦皇后就不是笑脸和他说话了,他的乌纱帽怕是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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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休息了两天,在娄知府父子和李县令父子,还有柴大郎一家人的送行中,李兴茂带着韦氏和柴娥英母子他们,坐马车往京城而行。
娄知府料想韦氏舍不得李玉恩远嫁,建议娄承业也跟着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