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任柯还捂着头蹲在地上,想到屋里一觉起来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得恨不得直接钻地里去。
“不用你们收拾。”季柕出声阻止了简昕二人的动作,随即狠狠剜了一眼脚边瑟瑟发抖的闻和卿:“你去收拾!”
“好的好的。”闻和卿应之不及,都不用人再催促,忙不迭跑了过来,一把拽过两人手上的被角。
被铺掀转的声音在封闭的屋内显得响亮不已,四人份的地铺到底收拾起来还是有些麻烦。
季柕轻咳一声:“还有地上那个,一起。”
这两个一看便是先前没怎么做过家务活的,叠出来的被子可谓是七扭八歪,捧住这一边掉了另一边,被芯也能被他们团成一个球。
两人堪堪将尴尬不已的被铺都收拾好硬塞进了衣橱,鬓边渗下的汗都来不及擦,一脸乖巧地候在床边,等待下一步施令。
季柕都没眼看他们刚刚整理了个什么东西:“罢了。”
方才借此睡了一觉,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早上还留着一堆的事情没去处理,现下也没空陪着这群人浪费时间。
他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摆:“这几日知府门口会开始布粥,你们若是得闲了便去帮个忙,有问题便先去问赵正德,朕有要务缠身。”
几人听罢,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这一口气吐完,便只见刚走到门口处的季柕猛然回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闻和卿。
?
“你,跟朕过来。”
!!
身后三人以悲壮的注目礼目送两人的离开,房门关上的那一刹仿若看到了遗落在半空中晶莹的泪滴。
任柯后知后觉地抚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我们下午睡觉的时候没锁门吗?”
钱文静耐心科普:“这个时代锁着门睡觉更会出大事了。”
“那闻哥不会出什么事吧!?”他一脸惊恐,双手“啪”一声就捧住了自己的脸:“那我这几天晚上睡觉害怕了怎么办?我一个人躺房间里会疯的!”
简昕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至少你还有那个能给你带来极盛的阳气和安全感的袁五袁大哥。”
任柯瞬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会疯得更快。我现在一看见他就感觉那背后飘着好多的小人……”
“没事的,皇上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钱文静不准备继续逗他,同简昕对视一眼,道:“随行的队伍里他也只带了一个能看病的。”
简昕赞同地点头,伸了一个懒腰,拍拍衣袖,也向着门外走去:“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去知府外边瞧瞧。”
城里的人饿成这样,知府门口应当会忙得不行。那人带来的几个大老爷们又三大五粗的,又常年弄武不弄文,办事可能会缺些细致。
三人在开了火的后厨简单弄了些吃的,匆匆洗了碗,便直接去了门口。
暂留在城外的队伍已经都入了城,其中还有任柯随行带来的那一队人,除去被另外安排至其他地方了的,剩下的人此时都挤在了外边。
门外的百姓早已将这一方小居围得水泄不通,摆在外的大锅足足又三大只,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见尽头。
每锅粥看着多,不稍片刻就能见了底。府中的厨房加着大火快熬,无奈米多水少,烧的实在是赶不上要的。
简昕将锅勺从已然精疲力尽的侍卫手中接过:“你先去歇息,这边我先帮忙顶着。”
那侍卫一见识简昕,立即便想摆手拒绝,伸手将锅勺重新拿回来。不料她的态度十分坚决,疲软的手根本撼动不了简昕手中的锅勺半分。
一直站在门口察视的赵正德见状忙走上前,挥了挥手将人打发进去:“娘娘让你去休息,便去休息吧,这里还有杂家在。”
“方才杂家见着闻太医好似在侧房里问诊,你也过去瞧瞧,在这儿做了一下午,别把自己做伤了。”
那侍卫无法,只得朝二人行了一礼,转身进了屋子。
赵正德立在简昕边上,指着那把洞槽不深不浅的锅勺道:“娘娘,着把勺子是已经特意叫人敲深了的,每人一勺,老弱妇孺病残者可多半勺,其余的便不能多舀了。咱带来的粮食有限,且现下每日还有不少流民进城,还得撑足三日才行。”
简昕应声:“知晓了,公公您继续去忙罢。”
“那边辛苦娘娘了,奴才便站在边上,若有什么事情直接叫奴才一声便好。”
……
现下正值饭点,人流又急又凶,为保安全,两侧都站了不少披肩带甲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