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金:“我的意思是亲自,亲自!”
叶从意了然地点头:“好,我会亲自转达的。”
九百金:“……”
*
谢元丞将剩余琐事处理完毕,一个人不知在在营帐内等了多久,
等叶从意应付完九百金回到营帐时,就看见谢元丞阖眼坐在桌案边撑着额,像是睡了过去。
叶从意放轻动作走过去,顺手拿件外衫小心翼翼给谢元丞披上,动作轻缓,生怕将他吵醒。
将外衫盖在谢元丞身上后,叶从意总觉得不满意,又伸手掖了掖。
起身离开时,熟睡中的谢元丞忽然有了动作。
他甚至没睁眼,却精准无比的抓住叶从意的手,带到脸上贴了贴,直到感受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才缓缓将眼睛睁开:“回来了?”
“嗯。”叶从意在他身边坐下,“等累了?”
谢元丞摇头:“没睡着。”
叶从意当即便要抽手:“你装睡骗我。”
但谢元丞握得紧,挣扎无果。
“是夫人未归,为夫睡不着。”谢元丞将她另一只手也包裹在掌心。
不过出去了两个时辰,就冷得像冰。
谢元丞不自觉蹙眉。
“还不是你那好徒弟,缠着我喊师娘。”叶从意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
谢元丞说:“为着这句师娘,看来我不得不收下这个徒儿了?”
叶从意嗔他:“可别。你不嫌聒噪我还怕麻烦。”
谢元丞问:“夫人见识过了?”
叶从意嫌弃地点头:“见识过了,确实难缠。”
谢元丞轻笑出声。
他笑了好大一会儿,叶从意被他笑恼了,直接发力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
谢元丞也不再去抓回来——方才对话的时间虽然不长,也已经足够让他把叶从意的手捂暖了。
叶从意故意冷脸看谢元丞,没坚持太久,最终也跟着笑起来。
毕竟身在朝堂中,谢元丞日常中喜怒基本不形于色,哪怕是叶从意也嫌少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情。
等两个人笑够了,谈话内容才拉回正轨。
“明日午时押解冯立果出来行刑,只是蓟州县连番遭遇天灾人祸,刑场地龙翻身中变成一片废墟,行刑流程都要从简。”谢元丞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简单上画几笔,向叶从意展示想法。
“流程精简些问题应该不大,”叶从意应着,“匡姑娘的心愿是亲眼看着冯立果在匡员外灵前正法。”
“这个不难。”谢元丞说,“匡姑娘一早便将匡员外的遗骸从缙州转移到蓟州这边了。那届时就劳烦夫人跑一趟,将匡姑娘带到冯立果受刑的地方。冯立果正法后,我即刻安排一队人马护送匡姑娘和颜姑娘前往西域寻医问诊。都是些会武的亲卫,能最大限度保证她们的安全。”
叶从意:“好。”
谢元丞继续交代:“办事扎堆不引人注目,明日处理完冯立果一案后,夜里就得将岳父岳母一道送走。时间确实有点紧,夫人到时候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同二老话别。”
叶从意:“半个时辰足够了。”
“岳父岳母化名一路南下,亦有一队人马暗处随行。昨日我已飞鸽传书到贡城封地,明日二老出发时,贡城同时会派遣暗卫接应,夫人大可放心。”
“你安排向来稳妥,我放心。”叶从意说,“还有其它需要我做的吗?”
“应当没有了。”谢元丞想了想,“对了……还有乔林祖母那里需要给个交代。”
谢元丞当初答应乔林祖母替她找呗罗义初带走死生不明的孙儿,结果乔林在竹林死在罗义初剑下。
尸身总归要得到妥善安置,但白发人送黑发人过于残忍。
谢元丞安排好诸多事宜,唯独这件他不知到时要如何向白发苍苍的乔林祖母开口。
叶从意心思细腻,只一瞬便瞧出谢元丞心中所虑,给他出主意道:“若开不了口便设法瞒着吧。”
谢元丞看她。
叶从意说:“就同老人家说乔林救了京都来的贵人,被破格提拔上去当大官了,再让魏县和松阳县两位县丞平日里多多照看一二……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打击,瞒着总比说实话的好。”
谢元丞:“好。”
谢元丞:“等我将蓟州事务处理完,至多十日,我们就回京都办剩下的事,到时候就能一齐南下同岳父岳母汇合。”
叶从意靠在谢元丞怀里:“去贡城吗?”
谢元丞说:“贡城是皇兄当年给我划的封地,有能将精兵驻守,我们可以一路南下游玩,晚个几年再去贡城叶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