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海说着，朝着杨粤深深的鞠了一躬。
秦山海这话说不上假。
这些年杨粤的工资算不上低，但是这笔每月都会由医院的慈善机构资助的治疗费用确实也缓解了百分之三四十的燃眉之急，真没想到居然是秦家捐献的。
秦山海话锋一转：“我还要为之前没有调查清楚您的情况道歉。”
“什么意思。”
“我之前以为受害者只有杨建国老先生和他的孙女杨川，没想到杨川小姐还有一位姐姐，但是显然贺知山调查得比我更清楚。”
杨粤惊讶到瞳孔缩放，一种不好的观点在脑子里逐步形成，再回想起爷爷的话：贺知山早在认识她很久之前就在观察她了。
她不敢随意发言妄下定论，秦山海状似无意地追问：“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秦家老爷子这周要举办家宴的事情。”
杨粤摇了摇头，贺知山只跟她说过这周之内，他会回到秦家开始计划，要她和爷爷在这周以内做出决定：“没有。”
秦山海眼露怜悯，无奈之际地叹了声气：“但是他有说过，这周家宴，他向老爷子介绍他未来的妻子。”
脑袋里似乎某根弦猛地断裂开来，在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
“原本我看他混了这么多年，难得恋爱，是收心打算好好过日子了，后来知道你是杨家的孩子，以为他是为了秦家老爷子对杨家的愧疚，才想法设法接近你博老爷子欢心，现在又在你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家里人介绍自己的未婚妻。”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网络舆论的发展趋势。”
秦山海见杨粤没有回应，便接着继续说。
“我一生中做过很多错事，没资格去规劝他什么才是正确的人生，培养出这样的儿子是我的过失，只能用余生来替他赎罪，这都是我的报应，我现在希望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能不再犯这样可耻的错误就好。”
秦山海直起腰，眼神里满是落寞：“你要是好孩子，希望你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不相信你。”杨粤直接了当，想将话题结束。
“我说过，我只能尽心去做让自己无悔的事，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权益干涉。”
秦山海微微躬身：“那就由你自己去尝试吧，他身上不一直有很多令人古怪的点吗？你大可以自己去验证。”
随后，他礼貌地起身，随后转身走出墓园。
“对了。”男人的脚步换停下。
“去查一查手机吧。为了能够‘及时救场’，他对于监控追踪之类的东西非常在行。”
第50章 求解
50
杨粤目送秦山海的车离去, 好久才回过神。
回到墓地时候，纸已经烧完了，只残留有满地余灰。
杨建国问了些话, 又多宽慰了两句。杨粤挤出笑迎着，心中却久久不能平复。
京城的天挂起了风, 怕是要下雨了。她将杨建国送了回去, 自己也准备走路回家, 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发愣。
如果真的被监控着……
她摇了摇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压了下去, 转头浑噩地回到了家。
介于贺知山复杂的身世和家庭环境, 她知道他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将这些全部陈列清楚让她知道，但她做梦也没想到秦家能和当年的车祸产生联系，而贺知山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前就蓄谋已久。
倘若一切和秦山海说的一样，都是贺知山布局已久, 所有解释不清的问题的倒像是都有了答案，贺知山没来由的喜欢, 为什么每次都能及时到场。
往深处想，舆论上桩桩件件都像是逼着自己来的, 有关贺知山的事情却被澄清得干净，最多顶上个袒护奸人的罪责, 如果在家宴上公开自己的另一位未婚妻，倒像是能瞬间从中间抽离出来，那时候再被人发现自己和爷爷都已经隐居国外，更会被人当做是畏罪潜逃，一点儿澄清的余地都没有……
她之前还纳闷，为什么秦家的纠纷, 这桩桩件件都要冲着自己来，如果是蓄谋已久。
一阵没来由的恶寒席卷全身, 她感觉胃里翻涌，不自觉地眼底泛酸。
为什么要这么猜忌自己的恋人呢，为什么不听他再说一说？
心里有个声音在唤醒她的理智，看着手机里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她却没了勇气拨打过去。
这时昏暗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吓得她将手机一把丢在了地上，方正的小盒还在猛地振动着，让她的心跳也跟着揪紧。
她凑过去，是一个陌生标记着快递的号码，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