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虞美人不禁好奇地看过去。
姜青若却并不急着打开,把手虚虚搭在盒盖上,道:“烦请娘娘先把人支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娘娘说。”
虞美人怀疑地看了她一会儿,料定那盒子里不会是什么伤人的东西,便挥了挥手,让宫婢们退了出去。
待宫婢鱼贯而出,姜青若垂眸凝视着锦盒。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揭开了盒盖。
盖子打开的刹那,虞美人只觉得一阵绚烂夺目的五彩光辉从盒中直冲而出,她惊愕片刻,忍不住移步过来。
一件细密金线绣成的锦衣静静躺在盒底,五彩玉石星罗棋布地点缀其上,熠熠生辉,光彩耀目,让人挪不开眼去。
她瞠目结舌地问:“这......这是什么?”
“绣金玉衣,质地轻薄柔软,色彩瑰丽炫目,”姜青若小心地托起玉衣,递到虞美人面前,“这玉衣颜色与凤凰五彩羽翎相对,价值不菲,正应了落云山凤凰降临的祥瑞之兆。”
看到姜青若将玉衣展开,虞美人深吸了口气。
这东西贵重她自然看得出来,关键是,这可比李公公为皇上搜集的什么赤金凤凰璀璨辉煌多了。
“你想让我将这件珍宝进献给皇上,好让皇上重对你提起兴趣?”想不通她为何会将玉衣送到这里,虞美人不由道。
姜青若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脖颈处的殷红胎痕,道:“皇上早已厌弃我,已经将我斥为宫婢,我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虞美人不解地盯着她。
“娘娘只看到这玉衣精美贵重,寓意吉祥,殊不知,它还有更大的妙用。”姜青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它采用的是早已失传的景家绣金技艺,虽是绣金,但衣料柔软细腻,贴合身材,可尽显婀娜,比寻常衣裳更适合娘娘,让人见之忘俗,再也难以忘记......”
这玉衣虽然贵重,但看起来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神乎其神,虞美人不太相信地说:“真有此效果?你试给我看看!”
“......”
为了让虞美人对这件玉衣爱不释手,好帮自己求情,效果是被姜青若故意夸大了些......
但看虞美人那副怀疑的模样,姜青若只得硬着头皮以身试衣。
不过,待她穿着绣金玉衣从屏风后款步出来,虞美人顿时惊艳地瞪圆了眼睛。
她本就是绝色。
这件流金溢彩的衣裳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更衬得雪肤花貌,婀娜曲致,美艳纯澈至极。
那双明媚的杏眸灵动逼人,葳蕤长睫眨动间,秋波肆意流转,简直如精怪般摄人心魄。
就连颈间那醒目的红痕,都平添了几分别样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虞美人甚至十分自惭形秽。
不过,这绣金玉衣能为女子平添不少美艳,想必以她的容貌,穿上这件玉衣,再为皇上拨弄晚装琴弦,一定能让皇上过目不忘,恩宠不移。
想到这儿,虞美人故作淡定地问:“你总不会平白无故地将它送与我吧?你有什么事要求我?”
看她对这绣金玉衣已经动心,姜青若不慌不忙地换回原来的衣裳,斟酌了片刻,才开口回道:“这件珍物是陆家人托我送给娘娘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娘娘美言几句,求皇上放了陆良埕。”
这绣金玉衣虽是娘亲留给自己的珍物,姜青若故意模糊了玉衣的来源,如此一来,收了陆家的珍物再为陆家办事,也变得顺理成章。
但虞美人也不好糊弄。
她嗤笑一声,道:“我看那陆长史是个直傻的愣头青,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向皇上谏言,在云州时,我也对陆府有所耳闻,听说陆老夫人年迈出不了府,他的胞妹又年少不中用......真想不到,陆家竟有这样价值连城的稀罕宝物,又是到底是谁来托人为他求情?”
虞美人是有要收了这珍物的心思,但对它的来源总得摸得一清二楚才肯放心。
姜青若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脑子飞快转了几圈,道:“娘娘放心,这是陆良埕的未婚妻白婉柔亲自送来的,是她托我来向娘娘求情的。”
怪不得,既然是陆良埕的未婚妻送来的东西,郎情妾意,情深似海,用这稀罕物件换郎君的性命,便没什么可疑的了。
虞美人的眼神频频落在那夺目的绣金玉衣上,早已心动不已。
但将珍物纳为己有,到底能否保陆良埕一命,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