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五郎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吃痛大喊起来。
“姜青若,你欺负我娘,欺负我爹,还让人打我们,我们跟你没完......”
黄氏哎呦一声高喊,立刻嚎啕着去扶四郎五郎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这是堂堂府衙,你竟然这般仗势欺人,连自己的弟弟都下得去手,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姜青若懒得理会他们这种恶心人的雕虫小技。
关心地看向萧钰,轻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萧钰左右活动了下胳膊肘,看着地上打滚的四郎五郎,默然片刻,诚恳地摇摇头:“阿姐,没有。”
姜青若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出声。
方才四郎五郎想要偷袭,若是得了手,她被重重打了脸,那丢的就是脸面,若是没有得手,正好可以趁机讹她一回。
此时此况,太子明白自己应当假装受了伤,才能吓他们一吓,以恶制恶。
但他不屑用这样的法子。
大约是担心方才自己出手太重,会给姜青若带来什么麻烦,萧钰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姜青若笑了笑,“阿弟不必担心......”
谁料,听到这话,姜闳一个箭步走来,抬指颤颤地指着她,“什么阿弟阿姐?你哪里凭空跑出来个弟弟?你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两个亲弟弟?”
姜青若抿了抿唇,看着姜闳,慢慢道:“四郎五郎想打我的时候,眼里可有我这个长姐?”
“那还不是你这个长姐六亲不认,有错在先?”姜闳胡子尖抖了抖,一时气血上涌,抚着胸口咳嗽起来,“你糊涂!别以为你现在嫁进王府,有将军罩着,你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没个娘家兄弟撑腰,若是以后吃了亏,谁会帮你?这世上和你最亲的,以后肯真心帮你的,还不是你的亲弟弟?”
姜青若简直被气笑了。
“若不是父亲提醒,我竟不知道,这两个弟弟,以后会是我终身的依靠!”
“你现在醒悟,为时不晚,父亲不计较你的过错,闹到公堂上对峙,谁都没有脸面......”姜闳顿了顿,缓和了脸色,压低声音道,“说到底,再怎么闹腾,我们还是一家人,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今日我们和好,四郎五郎以后还会把你当亲姐敬爱疼爱的!”
“那依父亲看,我们怎样才算和好呢?”姜青若拨弄着手里的袖炉,漫不经心道。
眼看长女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有了商量的余地,姜闳道:“我跟你母亲商量过了,那铺子是你名下的,我身子骨不好,四郎五郎也小,我们现在做不了买卖,就不要那铺子了。你现在已经成亲,那宅子就留给四郎五郎,记到他们名下,也算是你长姐的一份心意。”
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宅子是景家祖产,云州城数一数二的上好宅院,价值不菲,到他们手里,肯定转手就会倒卖。
姜青若冷笑一声,还没开口,那边黄氏抹了抹眼泪,高声道:“青若,你也听听你父亲的话。你打了你弟弟的事,我们不跟你计较。咱们和好,这官司自然就会撤诉,家丑不好外扬,你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脸面,若是传出去,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黄氏还没说完,姜娴有些听不下去,小声说:“娘,家丑不好外扬,那官司不是你和父亲提起来的吗?宅子是长姐的,为什么要给四郎五郎......”
黄氏狠狠剜了一眼姜娴,“你懂什么,闭嘴!”
姜娴动了动唇想要辩解,迎上长姐冷飕飕的眼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无声站到了角落处。
说了这么多,长女岿然不动,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黄氏暗暗掐了一把四郎五郎,两人装模作样惨痛哀嚎起来,“我们骨头都被打断了,要出人命了......”
耐心快要告磬,姜青若揣着手往前走,轻飘飘撂下句话。
“你们意欲出手伤人在先,现在又故意夸大事实,若是公堂之上验过伤,确信你们撒谎讹人,每人至少要打二十板子的。”
二十板子打下去,屁股还能要吗?
四郎五郎一听这话,吓得闭紧了嘴,麻利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府衙外头去了。
到了升堂的时辰,皂吏出来传话,让苦主与被告去往公堂,其余人等在外等候。
方才见识了这一家撒泼耍赖的本事,那四郎五郎也需得提防,萧钰道:“阿姐,我在外面等你。”
姜青若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