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及到他男儿的自尊,姜青若抿了抿唇,十分体贴得没有点破他有隐疾的事。
不过,看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裴晋安没有逼她立刻承认自己的心意,而是用力亲了够,才心满意足地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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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裴晋安离开府邸后,姜青若吩咐人赶车去了渡口。
庆州原来并无河道,当初永昌帝大力兴修运河时,为了连通大雍东西,特命庆州引西部渭水,开凿疏通了庆渭渠。
开渠的本意虽是永昌帝为了行船去往各地行宫游乐,但也方便了官商漕运。
庆州既有山脉,又有河渠,景色尤为壮观。
远处青山绵延不绝犹如画卷,波澜壮阔的庆渭渠水面浩渺,犹如白练横展。
官船商船在河面上来回穿梭不停,高扬的白帆借着风势如期归航。
姜青若在一众船只中搜索,视线停在云锦商船上,用力朝船上的人挥了挥手。
没多久,云锦商船缓缓在泊位停下。
韩青山吩咐伙计看好船上的货物。
跳下船后,他大步朝姜青若走了过来,小麦色的脸庞浮现出意外的笑容。
“天这么冷,小姐怎么来了?”他沉声道。
姜青若裹着暖和的狐岑,脖间一圈白绒绒的软毛,衬得她的脸色白皙娇艳,尤为明媚。
“收到你的信,算着你今日要到庆州了,”姜青若轻笑起来,看着他单薄的衣衫,把手里抱着的厚实披风递给他,“这里风大寒凉,韩大哥快穿上。”
青色的披风厚实暖和,胸前绣了朵暗金色的小花——其实那里破了个洞,是景夫人在世时,亲自动手绣了这朵花遮掩。
韩青山怔了会儿,接过,披在身上。
云锦船上装满了从琴州运来的粮食。
庆州城郊收留了大批流民,此前一段时日府衙明令禁止粮食涨价,那些粮商看赚不到流民的银子,早就心痒难耐,现在府衙不再管控粮价,粮商们捂粮惜售提高价格,想要从中大赚一笔。
不过,韩青山收到姜青若的来信后,特意按照她的吩咐在琴州收购了不少粮食,三条船足运了将近三万担。
云锦赶上了这一波粮食涨价的高潮,转手卖给粮商,就有十万两银子进账。
此举既可以弥补云锦钱柜的亏空,又因庆州流入这么多粮食,粮商提高的粮价,很快便会打回原形。
回到铺子盘算完这一笔账目,韩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道:“小姐,这是我在琴州查到的。当初在琴州学院进学的姑娘,已过而立之年,如今都已嫁做人妇。除了那位季姑娘外,其余人我都一一打听过,与傅大人并无旧谊。”
这么说,傅千洛当初的爱慕的姑娘,确定是这位季姑娘无疑了。
“季姑娘母亲已逝,江家夫人是她的远房姑母,所以她当时住在江家,还去了琴州书院就读。不过,后来江夫人去世,据说季姑娘也随后回了她的祖籍,自此之后再也未回过琴州,与江家也早已断了联系,”韩青山拧眉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过,我查了一下时间,季婉离开琴州之前,傅大人已经回了大兴。而之后江夫人去世,身为远房亲戚,想必季姑娘也不好再久留,所以才回了祖籍。”
“她的祖籍是哪里?”
“灵州。”韩青山道,“小姐可知道这个地方?”
姜青若抿唇点了点头。
她听母亲提及过这个地方。
外祖母当初与外祖父和离后,回的娘家便是灵州。
不过姜青若并没有去过灵州,外祖母改嫁后,与姜家再也没有任何联络,之后的事,她更是一概不知了。
“与掌柜的交接完云锦的事,装粮运船我便回来了。虽灵州与琴州相距不到千里,但我还没来得及再去灵州,”韩青山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这些日子不见,二小姐可还安好?”
“上次我没有允许她跟着你去琴州,估计她心里还埋怨我呢,”提到姜璇,姜青若无奈地笑了笑,“你可记得给她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糕点泥人儿,锦缎裙裳,药材虫草,多着呢,保证让她满意,”韩青山沉声笑了起来,“二小姐的脾性,和大小姐真是全然不同。”
姜青若眨了眨眸子,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轻快地笑了一声。
不过,起初是裴晋安要查傅千洛的旧情,事到如今,姜青若也想要探究其中真相。
虽说傅千洛声称那位季姑娘已经早逝,但她莫名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曲折。
季姑娘灵州的家宅在哪里,是否还有家眷在,她到底是为何早逝,这些东西去灵州府衙的籍科一查便知,接下来的事可以交给裴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