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扫了一眼陆良玉那把剑,轻蔑地笑了几声,又抬手指了指拿刀的蒙面人,道:“这可都是我新结识的好兄弟,个个本事大着呢。就你手里那破剑,对他们来说,简直不堪一击!”
等对方说完狠话,姜青若与陆良玉暗暗递了个眼神。
陆良玉轻拍了拍那黑马油光水滑的脊背,两人一前一后跳下马车。
她们两个人,对付眼前这三个有刀棍的男人没什么胜算。
但对方既然是求财,倒可以谈一谈。
“你要多少补偿?”姜青若攥紧袖中的匕首,问道。
邓大斜眼看着她们。
两个女人势单力薄,如今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他最近赌输了,急需一大笔银子来偿债。
若不是知道周允礼姜青若的婚事取消,顾忌周允礼的官职,他还不敢把主意打到这姜氏女头上来。
现下她无人庇护,可她那铺子的生意却蒸蒸日上,这不明摆着是一只待宰的肥羊吗?
敲完她一大笔银子,他拿着银子藏身起来,谁能找得到他?
想到这儿,邓大咧开嘴角,伸出三根手指头在面前晃了几下。
“三千两银子,一分不能少。”邓大道。
就在邓大出言敲诈的时候,那两个持刀的人却默然未语,分明是听邓大的指示做事。
邓大说这是他新结识的人,当初他霸占陆宅时,这两个人并没有出现过,姜青若推测他说的不是假话。
不过这两人有长刀,又有黑布遮面,看来并不想让人看出他们的身份。
“我的铺子每日进账不多,才开张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如今又刚付了庆州铺子的租银,手头哪有这么多银子?”说着,姜青若甚至从袖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算盘,噼里啪啦给邓大算起账来,“别说三千两银子,我现在连一百两的流水都不宽裕,若是有银子,我还能每日这么辛苦驾车往返于庆州与青砂镇之间吗?”
就在姜青若算账的时候,她们的马车缓缓掉转了头。
那百两银子买来的黑马,被陆良玉驯养得颇通人性又会识途。
现下它悄无声息地甩开蹄子,慢悠悠地拖着马车到一旁啃草。
邓大伸直了脖子看算盘,被那噼啪乱响的珠子碰撞声吸引住,直到马车消失在密林中,都没引起他的注意。
“你看,我所言非虚。伙计工银,云锦缎料成本,铺子租银,样样都需要银子,”姜青若白皙如玉的纤指最后拨拉几下,千位上的珠子重归原位,仅在个位留下个孤零零的算珠,“你要银子,我惜命,但我能拿出手的只有一百两,就算我现在把陆宅卖了添上,也凑不齐三千两银子。”
邓大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不相信道:“你别骗我了!我才不管你铺子要花多少银子!我要三千两银子,你只给一百两,是想糊弄老子不会算账?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们绑了?”
看他出言威胁,陆良玉气的长眉挑起,举剑指向他,骂道:“亏我祖母以往对你那么好!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坏心肝!你敢动一动你姑奶奶们,我一剑砍下你们的狗头!”
邓大不甘心被骂,噌地提起铁棍气势汹汹地逼近几步,大声叫嚷起来:“别给脸不要脸!今儿要不撂下银子,要不留下小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现在激怒对方并无好处,谈判持续的时间越长对她们越有利,实在不行花钱消灾,也不能让自己置于危险中。
但如果有法子将邓大绳之以法最好,不然留着他总是个隐患。
姜青若安抚似地拍了拍陆良玉的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
陆良玉深呼吸压下火气,与邓大停止了你来我往的放狠话。
姜青若反手将算盘收入袖中,冷静对邓大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在这里拦路抢劫,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不出半个时辰,只要我与良玉没有安全回到陆宅,宅子里的人一定会出来寻我们,到时你们的行踪被发现,府衙一定会差人捉拿。你想清楚了,是现在拿了一百两银子走人,还是不依不饶非要我拿三千两银子出来?”
说完,她转首看向那两个沉默的蒙面人,放缓语气温和道:“两位大哥既然蒙面,想必还顾及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庆州,国法尚在,拦路抢劫勒索,按律可是要进监房的......”
说到这儿,姜青若突地话锋一转,“邓大让你们来伙同他勒索我,许给你们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