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崖知道傅昭歌并没有顾眸看他,面容也没有透露半分不悦,只是不经意间,眸底略过了抹深意。
“太子还没调整好的话,可以再回私邸休养休养。”
皇上不经意间也流露出天威,话语间顿生寒意,可虽说朝臣畏惧的缩了缩脑袋,傅昭歌却仍旧看上去气定神闲着。
温言崖看了眼这对父女暗中较劲,黑眸中隐晦光芒稍闪即逝。
“多谢父皇,今日是儿臣返朝第一日,总要露个面,不然儿臣可是要被称言不孝。”
谁知傅昭歌嗤笑一声,接着竟漫不经心的道。
顿时间,皇上的脸色难堪黑沉了起来,而温言崖却不动声色的挑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接着片刻消散。
还不等皇上开口,傅昭歌转身扫视了眼众朝臣。而众朝臣被傅昭歌淡漠一视时,竟不自觉的身躯为之一颤。
还好,他们没曾小瞧过这个班师回朝的太子。
“三年了,看上去多了不少新臣,也走了不少朝臣。”傅昭歌半挑眉梢,接着意味不明的道。
“左相,这轮椅看上去倒是不错。”
突然间,傅昭歌看向了温言崖,接着不禁勾唇,凤眸绽放出摄人心魂的璀璨光芒。
温言崖原还在疑于她刚刚还假装漠视他来,怎的又突然打起了招呼,可等傅昭歌说完,温言崖这才摈弃了心绪,古井无波般的眸子逝过了抹深远,温凉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要是喜欢,微臣也好送一个给太子。”
众人可谓是听的心惊胆战,这两人的对话还真有些读不懂意思。
“要是父皇同意本宫在朝堂也能坐在轮椅上,这主意倒是不错,生趣的很。”
傅昭歌慵懒扫看着温言崖,凤眸波动着漫不经意的笑意,戏谑话语中透着闲散。
朝臣皆为一震,都不由得眼皮骤然一跳,太子还真当是有胆识,更有独到见解啊。
而皇上黑沉着脸,隐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阴沉着眸色道,“太子要是浑身瘫痪,朕会考虑的。”
“要是儿臣浑身瘫痪了,父皇岂不是后继无人。”傅昭歌不为所动,反而无畏一笑。话落,朝臣都为之倒吸一口冷气,殿堂陷入了凝结的冷漠气氛。
看皇上也并非疼爱傅昭歌,原以为皇上会因此震怒,可没想到皇上却只是脸色难堪,并无其他。
真当是让人猜测不出,这对父女是如何心思。
“太子还真不愧是朕选出来的皇储。”除了她,便没人敢这么跟他顶嘴了。
皇上幽沉着眸,即后却似乎想到了从前的什么事来,竟不再说起。
第8章 左相之见
而一侧阶下的温言崖却捕捉到皇上一闪即逝的愧疚,然在片刻又化作了冷意。
温言崖眼底卷涌着深意,不动声色的思虑起来。
自来到南国开始,他一直有听闻南城出了个倾城东宫。
不过,传言中也有未解之谜,据说傅昭歌是皇上的独女,原本被册封为长公主,可在六岁时,便被送山学艺,那时听闻皇上极为溺爱着傅昭歌。
可自从傅昭歌学成归来,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年,傅昭歌在火灾时重伤过,而皇上的反应却冷淡的很,甚至傅昭歌卧床数月都不曾探望。
接着,傅昭歌养好身子就开始从政,排除万难上朝议政,十四岁征战边关,十五岁战结成名,继任储位。
第一个女东宫,哪能会有那么简单。
既要天下臣服,必需付出常人不能想象出来的努力。
然,同时温言崖脑海中响起了昨日傅昭歌的话。
“不为谁所刺,不过掩住伤疤而已。”
温言崖不动声色的拧了拧修眉,抿紧了薄唇。
她身上的伤,似乎就只有那一道。
当年火灾时,傅昭歌同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这朝廷总有那么些个多事人。
“皇上,微臣斗胆以为太子不同于世俗女子,既有治国安邦之能,现眼下更是身居储位,何不找一些皮相清秀的美男,去伺候着太子。”
吏部尚书走向前来,朝傅昭歌谄媚一笑,方才躬身垂眸,恭敬道。
而这一言,使得其余朝臣议论纷纷。
虽说这听上去很奇怪,但仔细推敲,也还入情入理。
皇上沉了沉脸,隐晦不明的看向傅昭歌,问道,“太子怎么认为?”
“儿臣自觉儿臣尚还年轻,再来,这也刚回皇城,亦是不愿被儿女情长来束缚。”傅昭歌同样看了眼皇上,接着慢条斯理的拒绝着,让人从中看不清她的心思,也挑不出她言语上的刺。
“那左相以为?”皇上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松懈之意,不知怎的,又随后看向了一旁不明情绪的温言崖。
“臣见,这吏部尚书做起媒来,便还真有一套说辞。”温言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吏部尚书,漆如墨的眸底泛上了些许凉意,卷蕴着深远幽邃,顷刻让人顿生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