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
那人轻唤他一声,顾萧寒抬眼望去,却撞进一片花海。
君寒舟那双沉静内敛的眸子,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情绪波动,带着愧疚和心疼。
房中寂静,只余平缓的呼吸声。
半歇,君寒舟才抬手,轻抚他的脸颊,似在安抚:“那我同你道歉,以后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从未有过的温柔,是服软,是妥协。
两人相视良久,却不见顾萧寒回答,认准了他不信自己,君寒舟却眸光真诚的看着他,只觉得,既是小孩,需哄才是。
他起身,往后退去几步,朝着顾萧寒郑重行了以礼:“我君寒舟,愿嫁予顾萧寒为夫。”
顾萧寒:“!?”
他往后缩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君寒舟,警惕这人要搞什么鬼。
在顾萧寒震惊的脸色中,他许下了沉重的诺言:“愿与君同心,行三茶六礼,许十里红妆,今以一纸婚书,上表天听,下承地府,许君一生一世,定不相负。”
顾萧寒愣怔看着君寒舟许久,短短几句话,不知真假,却振聋发聩,他甚至反应不过来。
“萧寒。”君寒舟又接近他,将他扔掉的戒指,又重新戴到他手上,声音柔下来:“我以后只会护着,不会再欺负你了。”
顾萧寒堪堪回神,瞧着君寒舟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该信,还是不信呢?
君寒舟伸手朝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萧寒,吉时快到了,我们还要拜堂呢,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片晌,顾萧寒才缓缓将手搭在君寒舟手上。
他不知君寒舟说的,是真是假,却终还是换上了那身喜服,随同君寒舟一道,走出了镇北将军府的大门。
无论君寒舟说的是真是假,君寒舟都拿住了他的命脉,他无从选择,更无从拒绝。
一路人群欢呼,热闹非凡,不知是不是错觉,本是两刻钟的路途,迎亲的队伍却走了整整半个时辰。
到达宸王府门前,君寒舟细心的牵着他下轿,握着他的手也抓得很紧,似怕他跑了一般。
皇家婚礼本就复杂,皇帝也从宫里来了,繁文缛节就更多了,拜堂、祭拜先祖、将顾萧寒的名字写入宗祠,来来回回跑了半日,再穿着那繁重的婚服,顾萧寒人都快散架了。
顾萧寒被送回婚房时,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却有一群丫头婆子盯着他,他正襟危坐于床榻之上,动都不敢动。
夜幕降临,宾客未散,君寒舟便带着吃食进入了婚房,随即便将人房中人尽数遣了出去。
听见君寒舟来了,顾萧寒下意识就要掀盖头,却被君寒舟先一步阻止。
顾萧寒:“?”
“你做什么?”
第十二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君寒舟拿过一旁的箭矢,将顾萧寒的盖头取下,转而才缓声道:“没人告诉过你,新婚之夜,盖头要夫君取下,才能长久吗?”
顾萧寒不以为意,瞥了君寒舟一眼,便向桌边走去:“谁要跟你长久?”
说罢,便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君寒舟眉头微蹙,似被顾萧寒这话惹得心头不快,缓缓走到顾萧寒身旁坐下,瞧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君寒舟几分无奈:“你很饿?”
顾萧寒一怔,颇有些懵的看着他:“一天没吃了,能不饿吗?”
君寒舟一噎,便说不出话了。
顾萧寒怀疑的看了看君寒舟,又看了看手中的吃食,立马放下筷子:“你下毒了?”
“……”
君寒舟有些无奈,有些怀疑自己在顾萧寒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恶毒的形象?
思考一会,便拿起酒杯倒了两杯酒:“该喝合衾酒了。”
顾萧寒看他一眼,没接,继续吃饭:“君寒舟,我们又不是真的成亲,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酒:“这酒也没必要喝。”
不是真成亲?
皇帝赐婚,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这还不是真成亲?
君寒舟心下一梗,没有发火,而是忍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当真不喝?”
“不喝。”
话音未落,君寒舟便将他抓起来,拽进自己怀里,本欲反抗的顾萧寒,却在君寒舟眼中,看到了几分危险。
他警惕的看着君寒舟:“你……你要做什么?”
却只见君寒舟抬起两倍合衾酒一饮而尽,扣住他的后脑,便吻了上去,那温热的酒液,顺着交缠的口腔,流入他的嘴里,被迫咽了下去。
顾萧寒回神,想推开君寒舟,身子却有些发软。
房中浓烈的墨兰味儿肆意,将顾萧寒的信香也勾了出来,淡淡的桃花变得浓烈,多了几分暧昧。
灵活的舌在他口中肆虐,掠夺着他的芳香,直到他喘不过气来,君寒舟才大发慈悲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