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在她身上颤抖,远比她剧烈,停下后,他坐起来,离开了她的身体,低着头一言不发。
湛君什么也不懂,她只是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些不适,叫她皱起眉头,那里湿到黏了,她觉得脏,很羞人,这绝不能给人知道,便想着悄悄地去清理,于是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他像猛兽捕获猎物一样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
对于疼痛的反应是下意识的,她叫出声,转过头责怪地看他。
叫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满脸的慌乱。
那时候他不过十八岁,身上还有少年人的影子,又是那样的神情,很像一个做错事害怕惩罚的孩子。
让人忍不住心软并对他产生怜悯。
他的慌乱是一种恳求,想说的话也是难以启齿,甚至嘴唇都在颤抖。
“我没想到会这么舒服……”
她完全不能领会他的意思,她甚至感到高兴。
“那很好啊,你是开心的吧?”她笑起来,也有点疑惑和感慨的意思,“原来这就是男女间的事……你高兴就好了,我就是想要你高兴,而且我也有觉到……”
她叫了一声,接下来的话便再没有机会讲。
他使她惊讶地明白,原来全然不是她以为的那回事。
难以承受的时候,她就推他打他,要他快停下。
他没有。
后来她开始哭。
他最怕她的眼泪,果然很快停下,紧紧地抱着他,一下又一下地飞快抚摸她的头发,从她的头顶一路抚到湿腻的脊背。
后来的每一次都是如此,她一直处于主宰的地位,他永远听她的话。
这一次却不。
因为他醉了酒。
渔歌站立檐下,仿佛一个庄严的守卫。
天色已经大亮,日头慢慢升起来,光是金黄的颜色,洒落她满身。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额头慢慢渗出细汗。
旁的她什么也不关心,她在意的只有屋角处将要转出的人。
她听见笑声和说话声,紧绷多时的身体顿时松弛下来,从容地迎了上去。
元凌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父亲已经归家,母亲也答应了他。
美丽的日子,像潺湲的水,是舒缓的,流不尽的,滟滟的有金银光,还可以听到声音。
喜悦使他宽和。
渔歌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抬起头,笑嘻嘻地问她怎么啦。
渔歌说:“少夫人还未起呢。”
鲤儿奇道:“姑姑怎么这时候还不起?”
渔歌答:“许是昨夜睡得迟。”
元凌就问为什么会睡得迟。
“二郎昨夜醉酒归家,少夫人不假他人亲自照顾,这才睡得迟了,两位小郎君可别去打扰,人若是睡不好,伤身的。”
鲤儿赞同地点了点头。
元凌也认可,但他不愿意走,几步绕过渔歌,笑嘻嘻地道:“我只是瞧瞧,不出声的。”
渔歌几乎吓掉魂魄,转身伸手一气呵成,将元凌牢牢地禁锢在手下。
元凌有点不高兴,“做什么?”
“有件趣事……”
元凌愈发的不高兴,“哪件?渔歌你今天是怎么了?”
“你听!快听呐!”
“听什么?”
“墙外头那两只狸奴又打上了!昨日也打了,好凶!就在凌霄花底下,我看了好久呢,有趣得很,扑成一团,我记得是小虎败了,拖着尾巴跑,后来钻进牡丹丛里,再找不见了。”
“什么!”元凌大喊。
小虎是元凌的猫。
”真是小虎输了?“
“当然真!小虎后爪带白,是不是?”
“怎么就输了?好没用!”元凌生了气,不再管他的父母,一心想的全是那丢了他脸的无能小虎。
“不对!一定是渔歌你看错!我要亲眼瞧!”
元凌跑走了,鲤儿追了过去。
渔歌终于松下了胸中的那口气。
湛君醒来是在傍晚。
满室昏黄的光。
在她旁边的只有元衍。
他低着头,很诚恳,“是我不好,我以为是做梦……我当然以为是做梦……我自此再不饮酒,你原谅我……”
元衍的醉酒是他有意放纵的结果。
湛君释放了想要和好的信号,虽然极不明显,但元衍还是敏锐地抓住了。
他特地嘱咐了他信任的弟弟。
他太了解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拒绝。
他是要创造同她接近的机会,只要她有意,彼此心照不宣,便可就此含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