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沉默了一会儿:“你发誓,如果你告诉了第三个人,任何人,那就……以后永远吃不饱饭。”孙头头抖着手指着任天真:“你也太恶毒了!”任天真挑眉。孙头头:“行,我发誓,我要是说出去以后都吃不饱饭。”任天真一把抓住孙头头的手指头,跟她强行击掌:“成交。”孙头头:“哎呀!我的药!”
宿舍里,厕所里是舍友在洗澡的水声。赵力权一进宿舍,包都没放下就把热水壶插上开始烧水,然后才放下包换好拖鞋,打开小储物柜,里面摆了很多方便面,随手拿了一盒出来,撕好包装,万事俱备,只待热水。舍友洗完澡出来:“你今儿又这么晚?”赵力权:“是啊,今天医馆事比较多。”舍友拿着电吹风走到洗手台镜子前,插上插头,一推。电吹风刚响,赵力权突然大声说:“别!我烧水呢!”话音未落,宿舍突然跳电了,整栋宿舍楼都瞬间黑了。舍友:“你不早说!快快快快!热得快收起来!”赵力权:“还有电炉!”舍友:“还有电吹风!这有个行李箱!放这!不行,里面有床单!”赵力权摸黑手忙脚乱要把热水壶都收起来,被烫得叫了一声。赵力权:“烫死我了!”外面走廊上已经传来隔壁宿舍学生的抱怨:“谁啊!这么没用公德心!”“怎么又跳了,这都第几次了……”“谁!给老子出来!我刚要拿旗!谁!” ??
外面传来大力拍门的声音。
宿管阿姨:“开门!412开门!快点!”舍友:“你快藏起来!快!”赵力权像蛇一样一下子钻进床底下。敲门声越来越激烈,舍友确认赵力权躲好一把拉开门,自以为帅地单手撑在门上。舍友:“阿姨,怎么了?怎么停电了?”阿姨打着手电筒,气势汹汹:“就是你!每次都是你们宿舍电闸跳掉!把违禁电器都交出来!”宿管阿姨根本不跟舍友啰唆,一弯腰从他胳膊下钻进宿舍,手电筒一扫,正对上还冒着热气的热得快水壶:“违禁电器!没收!”
突然来电了,宿舍大亮。赵力权一只脚露在外面,单只拖鞋也飞在外面,舍友看到了,一个蛇皮走位挡在床前。舍友:“阿姨,我错了,要没收啥您直接拿走,我绝无二话。”宿管阿姨眼睛尖,看到床底下一闪而过的裤腿:“你床下面藏了什么?你这还有女生?”宿管阿姨直接扒拉开舍友,蹲下身子,手电筒一照床底,赵力权立刻无所遁形。赵力权尴尬地说:“Hi,阿姨好……”宿管阿姨:“你是谁?出来!”赵力权爬了出来,灰头土脸。宿管阿姨狐疑地看着赵力权:“你怎么进来的?”赵力权像个鹌鹑一样站在床边。宿管阿姨:“你说不说!不说我叫保安了!”赵力权:“阿姨阿姨,我是学校的学生,刚研究生毕业,我……”舍友:“他就是借住一晚,就一晚,正好天真今天回家住了。”宿管阿姨:“不行,你必须搬出去,我们以后每天晚上都要来查房,就查你们屋!”宿管阿姨收了热水壶和电吹风气势汹汹往外走。赵力权脸一阵青一阵白地待在原地。
任天真和赵力权正在休息室换衣服。任天真把外套挂进柜子,换上白大褂,啪一声把柜门关上。任天真:“宿管阿姨发现了?那你这两天怎么办?”赵力权费力地把大背包塞进柜子:“宿舍短时间是回不去了。我已经把必需品都带出来了。我在网上看了几个人防地库,价格很便宜,一个铺一天也就三四十。”任天真:“那怎么能住?有洗澡地方吗?”赵力权:“你真是富家子弟,我都做好了往墙根下一猫铺个被子就睡了。”任天真半天没说话,赵力权转身看他,发现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任天真打了个响指:“我给你找个地方。”
任新正的诊室里,任天真神秘兮兮打开他爸的立柜,指着里面一张折叠行军床。任天真:“我妈帮我爸把学校办公室的东西都挪过来了,我就记得他有一张床。你连30块都不用花,晚上你就把床搬到药房去睡。”赵力权:“这……不好吧。被人发现了……”任天真:“我阿公都说了,最大的慈善是照顾好身边的人。真有事了,不还有我吗?你也是轴,我要是你,找不到好工作,在这个医馆做个医助也行啊!先解决生存问题。”赵力权很沮丧:“我……我和你不一样。我如果在这个医馆里,跟师兄师姐,最少要熬十年才有自己的诊室,还不一定有人找我看病。这个行业都是长胡子以后才值钱。你出身名门,拜的每一位师父,都是最顶尖的,我感觉武侠书里的郭靖说的就是你。我只有师承班这样的机会,才有亲近名师的可能,我若被一个师父看上,狠下心端屎端尿,五年后至少我就能独立行医了。江湖,头上不扛师门,说自己自学成才,我怎么混?这种免费跟名师的机会,就是为我这样的人立的。”任天真:“唉!你要记得每天早上医馆开门前把床放回来。”任天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门禁卡,扫进赵力权手机。赵力权松了口气:“谢谢你,天真。”赵力权把行军床打开试了试没有问题,立刻把行军床塞回立柜。任新正在大厅咳嗽的声音传来,任天真一秒收起跟赵力权轻松玩笑的样子,立刻把立柜关上。任天真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赵力权收到一条信息,表情似怒似悲,十分复杂。赵力权:“你又打钱给我。”任天真哥俩好地搭上赵力权的肩膀:“我这两天蹭我阿公的问诊赚了点外快,当然要跟好兄弟分享,不用谢。”赵力权吃惊地:“你阿公看病还分给你钱?”任天真一挤眼:“全是我的!我俩约好的,只要我肯跟诊,他就给我打工。”赵力权坚定:“有情后感,我会还的。”任天真:“我不需要感,我需要的是情。”任天真看赵力权认真地表情,还想说什么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