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正在进行一场非公开庭审,临近最终宣判环节,原告、被告都神情紧张。
书记员:“请全体起立。”审判长宣判:“本院认为,被告人冯卓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事实,骗取被害人三千一百二十万元整,其行为已经构成诈骗罪,应予惩罚……”
杨小红一举胜利的拳头,家属站起来与她拥抱。
法庭外,杨小红一改庭上极具压迫感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口看手机排队叫车,十分孤高。对方律师孔致远一脸和善微笑地走过来,赞叹杨小红:“江州一姐不是盖的呀!”杨小红抱拳:“承让。”两人握手。孔致远:“后会有期。”杨小红:“我倒是希望后会无期。”
孔致远说罢转过身准备下台阶,突然紧抓胸口,没几秒就晕了过去,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杨小红大惊,奔过去,束手无策,周围人喊:“哎呀!怕是心梗吧?打电话呀!”杨小红手忙脚乱从包里拿出手机打120,手抖到拨两次拨不出。周围人七嘴八舌,但没人敢碰孔致远。
医院里,任天真和彭十堰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敲门。彭十堰拉开门一看,居然是赵力权。
赵力权:“老远就听到你俩的声音了,这么兴奋?天真,你怎么到处窜?”任天真:“你才到处窜,昨天还在中医附院呢,今天怎么到西医院了?”赵力权:“附院昨晚就直接给我发拒信了,这里的康复科在招针推师,我就来试试。”任天真捶了他肩膀一拳:“我早就说你直接去我阿公的医馆不就行了,肯定没问题。”
赵力权攥紧包带,摇摇头:“我们全村都指望着我,我一定要找一个有编制的工作,才能留在江州,才能把我爸妈、兄弟姐妹还有我们家一大堆亲戚带出来。”彭十堰叹口气,拍拍赵力权的肩膀:“你这是替你们一个村的人考大学啊!”赵力权:“天真你呢,你想好博士是在学校读还是在医院读?”说完,赵力权冲着彭十堰苦笑了一下:“你看,他的起点就是我一直奋斗的终点。”任天真:“这回你说错了,我既不去学校也不去医院。我爸要办一个中医师承班,我在那里读。我导师吴善道答应了。”赵力权:“师承班?我能去吗?”任天真:“你都不知道这个班是干什么的你就要来啊?”赵力权:“我有村里孩子的直觉。你会去的地方总不会差,既然学校和三甲医院你都不去,那这个师承班肯定比这俩更好,什么条件的人能去?”
法庭外,120急救车横在法庭门口。急救医生看着毫无反应的便携检测仪器,对着杨小红摇了摇头,围观人群四散开去。
杨小红衬衫都汗湿了,头发一团乱,从不离身的手提包甩在一边,愣愣地看着蒙着白被单的孔致远被搬上急救车,她懊恼地闭上眼睛……
再抬眼,杨小红一眼就看到街对面歧伯医馆门口支棱着的“任新正中医师承班招生”的几个大字。她捡起包,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孙头头在医馆里用脚尖抵着桌角,举着手机玩游戏玩得正嗨。杨小红:“你好,我要报名。”孙头头往前一使劲,凳子落回地面,她把手机往桌上一甩,兴奋地开始到处找笔:“居然真的有人上门啊。”孙头头抬头看了看杨小红,兴奋的心情有些冷却。杨小红一身看上去就很贵的羊绒大衣,拎着一个纯色托特包,包把手上还系着好看的丝巾,神色有些憔悴但依旧能看出妆容精致,实在不像是要来学中医的人。孙头头:“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杨小红指了指那几张A4纸:“我知道。”孙头头:“你真是为他来的啊?”杨小红:“是的,现在它就是对我最好的。学生学生,总归是为了学‘生’吧,不是为了去学‘死’。”杨小红自己从桌上找到笔,果断签下自己的名字——“Rebecca 杨”。孙头头目瞪口呆,心想:厉害了!她原来还真是个大名医啊!
赵力权低着头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这时一通电话进来,来电显示是“妈妈”。赵力权深吸一口气,语调轻快:“喂,妈。”杨淑萍:“权伢子啊,刚才村主任和书记都来家里了,都夸你争气,你是我们村学历最高的伢!他爸,你也来,跟儿子说几句。”赵力权捏紧了手机,赵大海:“上班以后不要忘了家里还有弟弟要上学,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赵力权:“嗯,爸,我们校长现在要办一个深造班,请的全是大师,我要是……”赵大海:“什么深造班?你不是毕业了吗?怎么还要读书?你没找到工作吗?”赵力权:“找到了找到了!我们校长给我推荐的工作,跟他干,有前途。”杨淑萍:“那你在你们那个三甲医院里要好好干啊!给我们村、我们乡、我们县争口气!”赵力权:“会的会的,主任叫我,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