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山间亮起一道道灯光快速向他们靠近,刘长青立刻把手电照过去,原地蹦起来地大喊:“我们在这!我在这!”
天边已经透出一点点光亮。孙头头抱着胳膊蹲在柴房里,同学们都聚在回廊。邱师端着一碗药快步走进里屋。
任天真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手臂身上都扎着针。任新正给任天真搭完脉,宋灵兰站在一旁,邱师端着药进来:“天真怎么样?”任新正:“幸好头头把天真心脉护住,没有进入脏腑。”邱师:“汤药喝完了还要多喝水,多排尿。”宋灵兰跪坐在床头,将任天真扶起来靠在身上,邱师拿着一柄勺子一点点给任天真喂汤药:“好在还能吞咽。”宋灵兰:“刚才喉痹得厉害,老任扎了针。”三位长辈都松了一口气。
一整夜,屋里任新正隔段时间就要关注一下任天真脉象的变化。宋灵兰一直守在床边,拿着热毛巾给任天真擦虚汗,赵力权进进出出为宋灵兰换热水。天亮后得到消息的参农也带着解蛇毒的药和急救箱来了。其他同学轮流,一部分人接着完成药理课作业,一部分人就在院子里机动等候差遣。只有孙头头,静静地跪在柴院子里。许萌怕她脱水,给她面前放了杯水。孙头头一把拉住许萌,祈求的眼光望着她,面色憔悴。许萌:“不会死……应该。”太阳渐渐升起,院子里人多了起来,任天真的情况也好转很多。
任新正和宋灵兰从屋里出来,许萌一下冲到他们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任新正:“天真脱离危险了,大家都放心吧。”孙头头长舒一口气,想站起来进屋去看看天真,却因跪的腿麻一下子又跌坐回去,赵力权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头头,你没事吧?”孙头头:“我没事,我就是想去看看天真。”宋灵兰强忍着满腔怒火,讽刺道:“看什么?看你有没有把他害死吗?”任新正:“灵兰!”宋灵兰出离愤怒,冲到孙头头面前:“你一定要害死天真你才甘心吗?他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今天讲了多次不能采参,你是有多贪才要去送死?!你送死为什么要拉上天真?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一个儿子!”孙头头又慌又急:“不是,不是我,我没有……”宋灵兰:“不是你是谁!不是你是谁!不是你怂恿,天真怎么可能擅自冒险!你到底是有多恨天真才要将他置于死地?你狂妄!阴险!狡诈!我请你!以后离天真远一点!”孙头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是我,真不是我!是……刘、刘总!他,他……”宋灵兰:“刘总?刘长青给你多少好处,你才会骗天真跟你一起进山?刘长青已经带着我儿子命换来的野山参溜下山去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进我们家的门!自从你来了以后,这个家里没有一天安生过!谁跟你走得近谁就倒霉!”任新正将宋灵兰往身后拉:“灵兰!制怒。”
宋灵兰甩开任新正:“我说错了吗!你儿子差点死掉!自从你接了这个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历的野丫头到我们家,我过过一天好日子吗?我们遇过一件顺心的事吗?你当她是亲徒弟,你护着她,她倒好!竭尽所能挖我心!你让她滚!马上滚!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孙头头伸手想要拉任新正的袖子:“师父,真的不是我!我发誓!”宋灵兰一巴掌拍掉孙头头的手:“你不准碰他!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孙头头也火了:“你要讲道理!我也不想让天真被蛇咬!”任新正:“头头住嘴!”孙头头:“她冤枉我!”
宋灵兰推着孙头头往外,孙头头不断挣扎:“你干什么!你不要推我!”孙头头失手反手甩到了宋灵兰脸上,众人全部惊呆,宋灵兰大骇:“你居然敢打我!”任新正也急了:“头头,你规矩呢!你这样难管教,谁能留你?!”孙头头气得眼泪都要崩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急了!这次不是我的错!”任新正:“你走吧!现在走!我也留不住你了!力权,你送头头下山!”任新正拼命给赵力权使眼色,赵力权有些踌躇。
孙头头扑通一下跪在任新正面前,抓住他的衣服,十分惶恐:“师父!不要赶我走,我求你了!”任新正话里有话跟赵力权强调:“力权,快带头头走。记住,一定要看着她下山。”孙头头:“师父!我不走!真的不是我要去的!你不能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宋灵兰转身而去,看都不看孙头头一眼。邱师看着一脸错愕的孙头头:“头头,现在不是好时机,你先下山,其他事回头再想办法。”
孙头头背着行李慢吞吞往山下走,赵力权跟在一旁,撇着孙头头的脸色,几度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终于说道:“头头,你……你别太担心,师母是心疼天真又着急,都是气话,应该不是真的要赶你走的……”孙头头:“你别跟着我了……”赵力权看孙头头这个反应更加慌张,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真的,头头,我,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