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胃口。”宋随意蔫蔫道,“喝了好多药,还没消化完,胃里满满的。”
关承酒微微颔首,看向野竹:“先下去吧。”
“是。”野竹应了一声,端着剩下的东西飞快跑了。
屋里就剩下两人,宋随意很识趣地问道:“王爷要跟我说什么?”
关承酒道:“你。”
“我怎么了?”宋随意重新躺下,裹着被子跟关承酒对视。
关承酒皱起眉,语气有些慢:“不想说就不说,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做噩梦。”
“发烧做噩梦挺正常的。”宋随意道。
“还哭。”关承酒道,“发生什么了?”
宋随意垂下眉眼,没有说话。
关承酒又问道:“跟福寿教有关?你昨晚之后一直不对劲。”
“嗯。”宋随意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关承酒只好坦白:“王慈说你压力很大,很累,我查过你。”
宋随意愣了愣,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不定是我抗压能力太差,一点小事就受不了了。”
关承酒闻言蹙起眉,他的确知道宋家的情况,但据他所知,宋随意以前一直混在秦楼楚馆,似乎也不是很在乎家里情况的样子,难道真的像王慈说的那样?
想了想,关承酒问道:“宋随意,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这桩婚事?”
“如果我讨厌,王爷难道会跟我离婚?”
关承酒默了片刻,犹豫道:“我尽量。”
宋随意闻言笑了笑:“逗你的,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他是真没想过跟关承酒离婚的事,毕竟没了这个老公,还有个作大死的爹呢。
关承酒闻言道:“那你是怕我。”
宋随意闻言,笑得更厉害了:“王爷什么时候有这种自知之明的?”
关承酒:“……以后我……”
“偶尔吧。”宋随意笑容淡了些,“你真想杀我,早动手了。”
更准确地说,一开始的确很怕,只是他跟关承酒相处太久,对他足够了解,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什么时候是真的危险。
好像领养大型犬,一开始不熟悉,自然就会怕,但时间久了摸清脾性,就知道怎么逗才不会惹大狗生气。
噢,他们王爷应该是狮子,是老虎。
想到这,宋随意撑不住笑了出来。
关承酒微微蹙眉:“怎么了?”
“就是在想,我能不能养宠物啊。”宋随意道,“唔狮子老虎……是不是太大了?那小猫……”
“狮子还是老虎?”关承酒道,“我让人去找找,若是不急,等冬狩我去给你找。”
宋随意一愣:“真的?”
关承酒点头:“大的不用想了,从小养才亲人。”
“不是……”宋随意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是说王爷这么听我的,不是该嫌吵了。”
关承酒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住在西苑,吵不到。”他说着顿了顿,声音小了些,“而且你是病人。”
宋随意笑了:“你别听王慈瞎说,我没事,他就是三更半夜被人叫来不爽,在报复呢。”
关承酒道:“你梦见什么了?”
“诶,哪有你这么问的?”宋随轻轻笑了几声,红润得有些不正常的面容添了几分秾艳,却依旧脆弱易折,像是被摘下来的那朵最美的花。
关承酒垂下眸子不再看他,说:“只是问问。”
“王爷。”宋随意探了个脑袋过去,强行将自己挤进他的视线里,笑道,“把我跟梦中情人搞混了?”
关承酒微微抿着嘴,没有说话。
宋随意看他这样,眉心微微挑了一下:“看来是,不如这样,王爷再跟我说说你的梦中情人,那我就告诉你我梦见了什么。”
关承酒依旧抿着唇没说话。
宋随意见状,撤回身子,笑道:“等价交换懂不懂,王爷不想说那我也……”
“我不是第一次梦见他了。”关承酒打断了他的话。
宋随意一愣:“什么?”
“我说,我不止一次梦见过他。”关承酒抬眼,看向他,“宋随意,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说?”
宋随意裹着被子蜷了起来。
“第一个梦,是陛下登基那天。”关承酒道,“我梦见他在采花,说要带回去插在案前,其实我没记住他的脸,但那个梦记得很清楚。”
“后来偶尔会梦见,没什么规律可循,有时候三两天梦见一次,有时候一两个月也没有,每个梦都不一样。”关承酒看着宋随意,神色认真,“我不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就去找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只是这件事太奇怪了,所以我想找他,不论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