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谄媚。”
武阳侯有些摸不准太子的意思,自己才接回女儿不到一年,怎么也不算是他教出来的女儿,可见太子笑的真诚,一介武夫也搞不懂太子的意思,只好挠了挠头,憨态笑了笑:“是阿妳自己出息。”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进了武阳侯府,带着太子的礼,将武阳侯府塞的满满当当,一群人到了正厅,就开始各种寒暄,说是寒暄却让人不太能放得开,毕竟面前的人是太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都是假的。
姜令漪坐在太子身旁,听着他们打太极似的你来我往,父亲的声音十足像个白发长须的教书先生,听的人昏昏欲睡,厅堂内的檀香氤氲缭绕,萦绕在鼻尖,让她眼皮子逐渐重了起来。
好容易熬到了结束,姜令漪大大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走出屋子,她大大伸了个懒腰,毫无负担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旁的武阳侯看的直皱眉小心翼翼转头看了眼太子,却见他也正在看姜令漪,眼神是带着笑的,可不知为何,武阳侯就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他干笑一声,抱拳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莫怪,小女顽劣惯了,是臣疏于管教了。”
“无妨,太子妃天真烂漫,孤甚是喜欢。”
姜令漪闻言瞬间闭了嘴,露出了一个温婉羞涩,恰到好处的笑,仿佛和刚刚那个毫无形象打哈欠的不是一个人。
殷尧累不累啊,天天端着,姜令漪撇了撇嘴,心里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正午天气有些热,已经有了些回暖的气象,被屋里的暖气蒸的有些昏昏欲睡,好容易能休息一会,她连忙和武阳侯和太子告辞,先回了屋子,想睡一会。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看得出来平日里姜令漪不在时也有在精心打理,姜令漪心下一暖,虽然在这个家待的时间不长,但他们是有真心对待她的。
如此想着,姜令漪推开房门,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来不及多想,就在跨进门的一刹那,一桶凉水兜头落下。
姜令漪呼吸停滞了一瞬,冬日里,透彻的凉浸了全身。
第7章 、算计
冰寒的水顺着发髻往下,漫入了眼睛,姜令漪禁不住闭上了眼。
尽管是冬日里不甚寒冷的好天气,也经不住一桶凉水兜头落下,不过是片刻功夫,姜令漪浑身湿透,身上散发着丝丝寒气,整个人面容苍白,嘴唇发紫。
“噗嗤”一声笑从身后传来,似乎带着衣料磨地的沙沙声,应当是有人走近了,姜令漪缓缓睁开了眼,寒气漫上瞳孔,须臾转身。
衣裙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有些难受,发髻也被淋湿了,头发贴在脖子上脸上,格外难受,姜令漪抬眼,就看见房梁上的水桶,再看看牵引在门上的绳子,稍加思索就能想明白,是一个简易的机关陷阱。
姜令漪微微眯了眯眼,看向来人。
是个穿着绿色雾缎短袄的小姑娘,头上梳着双环髻,带着淡粉色的簪钗,另一边插着珠花,行走间一跳一跳,显得格外俏皮可爱,只是面上的表情却带这些幸灾乐祸,在这样一张可爱的脸上显得格外违和。
“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还是冬日呢,就用冷水沐浴,莫不是姐姐太热了?”
姜令漪眯了眯眼,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向院门口,对着外面守门的丫鬟吩咐:“去请侯爷过来。”
姜婧有些害怕,面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姐姐这是干什么,这等小事还要劳烦父亲。”
姜令漪睨了她一眼,见她已经有些慌乱,声音都不自觉发颤,冷笑一声。
“妹妹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姜婧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是从小到大被宠爱惯了,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甚经验,被发现了只觉恼羞成怒。
姜令漪靠近她,带着寒意的眼睛直直落在她脸上,直到姜婧有些害怕,她终于够了勾唇。
“妹妹,我不只是你姐姐,我还是…”姜令漪靠近姜婧的耳朵,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声音低低响起:“能掌握你生死的…太子妃。”
姜婧瞬间头皮发麻,不知为何,她竟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从小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女儿,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父亲是武阳侯,自己在哪不是横着走,对太子妃也没什么惧意,说白了,是没什么概念。
可不知为何,这句话从姜令漪嘴里说出来,却让她感觉到不寒而栗。
刚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声传来,抬眼看去,就见浩浩荡荡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太子,武阳侯,武阳侯夫人,以及赵姨娘。
太子见姜令漪浑身湿透,愣了片刻,没管众人,径直走到姜令漪旁边,看了看她还在滴水的衣角,微微眯了眯眼,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