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帷帐内就传来李殊闷声的哼唧。
“哎呀,不行,走开。”
“你……你是混蛋。”
……
李殊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已是深秋,即便外头艳阳高照,依旧不觉得热。
兴许是宫里的酒好,就是睡的沉,脑袋也不疼,只是觉得大腿根儿有些火辣辣的不太舒服。
李殊也没多想,只是掀开被子后又瞬间合上,惊讶的左右看看。
虽然他喝多了不记事,可他的裤子是什么时候被脱的啊,怎么亵裤和中衣都没了,这肯定不是忍冬干的。李殊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慌张。
虽说慌张生气,可瞧见枕边放着干净整洁的亵裤中衣,也赶忙穿好去找衣服,只是下床刚走两步才发现根本不方便,就这瞬间他便明白过来,黑着一张脸去柜子里找衣裳穿。
恰逢此时门被打开,楚玉端着粥站在门口,瞧着找衣服穿的李殊,状若平常道:“殿下醒了?饿不饿,熬好的粥我已经晾温了,赶紧喝些。”
李殊靠着衣柜狠狠地鄙视了楚玉一番,这才开始套着衣服:“登徒子!你对孤干了坏事,别想一碗粥就能摆平。”
楚玉佯装无知茫然的问:“殿下说什么呢,我可不知道,赶紧喝粥吧,陈兄说中午去百膳楼用饭,还喊了封兄和谢兄。”
李殊盯着他,眼里满是不高兴。
楚玉笑呵呵的走过去,伸手去帮李殊穿好衣裳,又往腰上挂着腰佩玉禁步,末了还揉了把他脑袋:“谁让你先撩拨的呢。”
“孤喝多了,孤不记得了,反正你对孤干了坏事,孤就生你气。”李殊轻哼了声,别过脸,又偷偷摸摸的斜眼去演楚玉脸上的表情。
楚玉低头叹了声:“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那我就只能重来一次,让殿下看看我是哪里没做对。”
李殊一听脸色就变了,忙推开楚玉往左边去喝粥,还大声喊来忍冬给他束发。
楚玉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低头掩唇笑出了声,即便李殊向他飞来眼刀他也没收敛。
等一切收拾妥帖后,楚玉才带着李殊除了寝殿,正巧宿醉的陈流叶也拾掇好了,一行人这才往王府外走去。
“陈兄说了,用过午饭以后便往南市,殿下也去?”上马车时楚玉连忙问道。
李殊点头:“是啊,听说这两日京城里最火的便是百祥戏班的《探西厢》,孤当然要去听听看了。”
楚玉神色微凛,眉眼间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还是别去了,没什么好听的。”
李殊有些疑惑:“为什么,说起来前两日你去忙什么了,连陛下为邻邦学子办的践行宴都没来。”
楚玉道:“自然是有比这更要紧的事,是秘密。”
第79章 079
079
在南市唱戏的百祥戏班这些时日在京城, 可谓是红透了半边天。
尤其一折《探西厢》,京城里人人都会哼唱那么一两句,甚至还有不少富贵人家邀请他们去唱堂会, 奈何被班主拒绝。
李殊这行人的车驾停在戏园子门前时,园子里管事的自然殷切的出门相迎, 点头哈腰十分殷勤:
“不知道殿下要来也没提前清场, 不过楼上雅座儿还有位置,小的带王爷前去?”
李殊回头瞧了瞧身后的几个人, 寻思着雅座的大小,最后还得应下, 同楚玉与封越他们一道上了二楼雅座。
他们来时在门口瞧着了,今日唱的是《探西厢》最火的那折。
李殊刚刚落座, 便听得隔壁雅座里传来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对今天这折戏的期待:
“我听说柳莺莺与父决裂这段,那花旦的唱腔与身段可是一绝。”
“故事也好啊, 柳父嫌贫爱富, 柳莺莺勇敢追求自由而与父亲抗争, 可真真是烈女子啊。”
“谁说不是呢,崔生一片痴心却难敌贫富,实在让人可悲。”
……
隔壁的人对这折戏的期待与评价瞬间点燃了李殊的好奇心,不由向陈登问道:“这是个什么故事啊?怎么听着像烈女传。”
还不等陈登回答, 反而是消失了几天的楚玉接过话茬:“这是个无耻书生,利用柳莺莺攀附权贵,最终失败的故事。”
李殊满脸震惊, 不可置信的看向楚玉, 又回头瞧了瞧隔壁:“你说的怎么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他话音刚落,楼下戏台便已开锣, 随着花旦一声哭,好戏便已开场,将众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了戏台。
李殊也没继续追问楚玉那话的意思,只是津津有味的听着戏台上的花旦与老生的决裂唱段。
反倒是楚玉随意靠坐在椅子上,手指摩挲着腰上的白玉革带,幽深的双眸里藏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