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瞧出了李殊不悦的神色, 忙端了酒杯坐到他身边来, 为他斟了酒:“小皇叔这是怎么了?是这酒不合胃口,还是没人陪小皇叔喝酒啊?”
陈流叶也端着酒杯坐到了李殊的另一侧:“我同兄长可以陪小皇叔喝酒啊,我听说陛下可是每次得了好酒都会送去怀王府,不行, 小皇叔以后喝酒得喊我,我也想尝尝。”
李殊左右看看夹着自己的兄弟俩,叹息道:“没意思, 这歌舞演乐每年都一样, 没什么稀奇的,还不如京城里那些杂耍班子热闹。”
陈登道:“说起这个我想起京城里来了个戏班儿, 最近他们唱了那出《探西厢》在京城有不少人听呢,哎小皇叔,这里十月还有段时日,不如明日我们也去听听这出戏?”
李殊纳闷儿的看他:“什么戏班儿,孤怎么没听过。”
“前不久来的京城,叫什么……什么百祥戏班。”陈流叶在一旁说道。
李殊愣了愣,惊讶道:“百祥戏班?”
他记得这个戏班,在于归汤泉前面那个镇上的客栈里遇见的,甚至戏班里的书生还向他打听过关于怀王的事,如今却在京城里混的风生水起,李殊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陈流叶笑嘻嘻说:“小皇叔,不如明日我来接你一起去南市听戏,就听《探西厢》怎么样。”
“你可不许瞎胡闹,南市那种地方是小皇叔这等身份能去的么,祖母还在京城,小心她找你算账。”陈登忙沉了脸,兴致勃勃的陈流叶也被教训的耷拉着脑袋。
反倒是李殊为他俩斟了酒,打着圆场道:“无妨无妨,孤倒是真想听听这《探西厢》唱的是什么,今晚你们就不用回去了,去孤府上。”
陈流叶眼睛一亮,揖礼道:“多谢小皇叔救命,我祖母可疼小皇叔了,有小皇叔在,祖母才不会跟我算账呢。”
陈登倒是无奈叹气,兀自坐着饮酒,也没去看和李殊卖好的陈流叶。
深秋的夜里露气也格外重,紫宸殿的筵席结束后,李殊倒是有些醉了,只是强撑着给皇帝行礼拜别后,这才跟着陈登兄弟俩晃晃悠悠的下台阶离开。
李麟负手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幽深,直勾勾盯着李殊的背影叹息。
陈若公公在一旁担忧道:“陛下放心,怀王殿下身边有小王爷跟着,是不会叫他受委屈的。”
“朕倒不是不信楚卿,只是此事有些麻烦棘手。”李麟眉头紧锁,还是长叹一声,转身便往寝宫走去,“母后哪里是如何说的?”
“太后娘娘说了,此事非同小可,但他相信陛下,不过太后娘娘有一个要求,就是怀王殿下,希望陛下将来能宽宥于他。”陈若公公低声说道。
李麟没有再说话,只是驻足望着浩瀚苍穹,这样露重的秋夜里,天上星辰未见,就连偶尔吹来的风都格外的冷。
等熬过这个冬天到春暖花开时,应该就好了。陈若公公心里如是想着。
李殊晃晃悠悠的下了马车,还算清醒的陈登赶紧将他扶好,正好就瞧见了等在怀王府门口的楚玉,忙欣喜的唤道:
“楚兄,楚兄帮个忙。”
楚玉瞧着李殊那醉醺醺的样子,赶忙过去把人揽进自己怀里。
李殊瞧着眼前扶着自己的楚玉,突然就弯了眉眼笑了出来,楼主楚玉的脖颈晃了晃:“楚兄,你去哪儿了,一会儿咱们好好喝一杯。”
楚玉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醉鬼,弯腰将人抱起就往王府内走去,而身后的陈登送走一个,眼下自己弟弟也醉的不省人事,只好唤来小厮,一起将陈流叶扶着拖进了怀王府。
李殊喝醉了就有些磨人,楚玉是见识过的,偏偏这人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没数,遇到好喝的酒就拼命灌,直到喝醉为止。
“楚玉,孤要废了你,让你欺负孤……”
就在楚玉打发走了送热水的侍女后,就瞧见李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指着前面就含糊不清的说着,楚玉也没搭理他,只是耐心的把打湿的帕子拧干后,坐到床边抓着李殊的手擦拭着他的手心。
醉醺醺的李殊懵懂看着自己的手心,忍不住傻笑了出来:“楚玉好看,手也好看。”
楚玉握着他的手一僵,抬眸看着李殊:“你在撩拨我。”
李殊看着眼前的楚玉,双眼茫然饱含懵懂,只是凑过去吻在楚玉的唇瓣上,亲后还咂咂嘴,似是在品尝:“你真好看,孤心里喜欢。”
楚玉的呼吸越发的深沉,刚要做点什么,就看李殊双眼一闭倒头睡了过去,只留下楚玉一个人坐着发愣,甚至要紧后槽牙。
“李殊,这是你招我的。”楚玉低声喃喃,把手里的帕子往外一丢翻身上床放下了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