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果衍因”——先以因果之术界定了太微宗灭门的果, 那么应惜时的入侵则受到了这个不可动摇的结果加持, 纵使不具备那样逆天的实力, 也并非不可能办到。
陆辞的混沌之力虽然与阮柒的因果之力成因相反, 但以陆辞对衍天一脉的熟悉深度, 完全可以使之发挥出相同的效用。
阮柒道:“设计李无疏与道门为敌, 令他收集宗主信物,好让你坐享其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整件事?”
“从我遇见颜小公子的第一眼。”
“你……”
他没想到,陆辞竟然如此心思深沉。
“依师弟你看,忍冬赢得了李无疏吗?或者反过来,以李无疏现在的状态对上忍冬,有几分胜算呢?”
与李无疏有关的一切,阮柒都无法预知。更何况现在的状况已经远远超出阮柒的意料。
“我早该猜到,你背后唆使各宗赴约,背地里早已谋定了一个坐享其成之策。”
“师弟,装什么蒜?你岂会猜不到呢?”陆辞道,“我知道你不想与我交谈。说这半天,你背地里的小动作,我岂会不知?”
他话音刚落,阮柒便挣脱他的禁锢,朝他亮出了覆水。
然而陆辞早有防备。阮柒一动起来,空空就化成一道银光,绕出一个三尺来宽的圆环,套在他胸口高的位置,将他再次困住。
“师弟,凭你现在的力量,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陆辞汲取了符崵山众鬼的力量,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而阮柒却已将几乎一切力量都用于回溯李无疏的时间,为他争取重新来过的机会。
现在,李无疏经历轮番恶战已经山穷水尽,却要对上全盛状态的应惜时。
原本将要散去的观战者又再次将目光放到了场上。
段九锋见应惜时出现,忙道:“应惜时!你把江卿白弄到哪里去了?!”
剑宗的人也纷纷对应惜时露出敌意。
李无疏尚不知晓江卿白的事,只是张大眼睛看着这名他仿佛从来不曾了解过的昔日同修。
“阮柒……在哪……”
应惜时好似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赢过我,自然会告知于你。”
姜楚风拦在两人中间,对应惜时瑟然道:“师弟,你已被逐出药宗,没有资格代表药宗挑战李无疏。”
应惜时却不看他,径自抛出了药宗与太清宗的宗主信物——苍兰佩与星月晷。
至此,场上已有除太微宗以外的全部十件宗主信物。
看来十年前,太清宗信物被窃一案,竟是应惜时所为。
当时无视宵禁擅自外出的人分明有三个,分别是应惜时、江卿白和李无疏,李无疏却为应惜时生生背了十年的罪名。
姜楚风怒然上前一步:“你——”
“我……接受挑战……”李无疏打断他道。
在场众人无不将目光投向李无疏。
听他发话,应惜时脸色也有些凝然,仿佛发出挑战并不是出自他本身的意愿。
“李无疏,你若输了,这十件宗主信物全部归我。你当真愿意吗?”
李无疏将姜楚风揽至身后,脚步虚浮地上前两步:“别废话了。”
应惜时不再废话,竟率先以一式“参阳第二”削了过来。
新入门者使出这招,能左右轮番削出三剑,随着对剑的领悟,可以增长到十至十五剑,应惜时这招,竟然削出了十八剑。
众人这才第一次见识应惜时的实力,纷纷屏住呼吸。
李无疏举剑一一应下,两剑“叮叮哐哐”不断撞响,剑光舞出残影,教人眼花缭乱几乎看不清路数。最后一剑他竟没能拦住,被削中右臂。
血顺着他手腕滴滴答答流到地上,裂冰颤巍巍的剑梢指向应惜时。
“你……不配使用太微宗的剑法!”
他连攻三次,力破千钧,靠着愤怒和迸发的灵力将应惜时击退数步。
应惜时将这三剑一一接下。最后一剑之后,李无疏双眼布满血丝,隔着两剑交叉的十字死死将他盯住。
他一剑荡开裂冰,也向李无疏连攻三次,最后以剑压下对方的兵器。
“李无疏,你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学会这些招式。而我呢?每一招每一式,我都要练上一千一万遍,你知道我背地里付出了多少吗?”
李无疏反手压下他的剑:“没有人逼你去学这些!”
“是吗?那我此时恐怕只会是一名苟且偷生的无名之辈,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饱受屈辱,没有师兄和同门晚辈在意我的去向,也没有人听过‘生死针’的名号。而现在,因为你,我再也回不去药宗了。”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两人身法如电,剑影交错,场上一时只看得清黑白两团人影战作一团,瞬时之间已交手数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