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行:“……”
他突然觉得之前那个失心疯的宣瑛挺好的。
最起码没有什么奇葩构想。
这时,锦王府长史匆匆来报,道:“殿下,李公公与御林军指挥使来了。”
宣瑛蹙眉:“他们来干什么?”
他看向沈雁行。
沈雁行连忙摆手:“我最近可没犯事儿,是不是你绑架朝廷命官这件事被御史台弹劾了,那御林军来抓你了?早就让你别把祁丹椹当狗一样锁着,你不听,这下好了,闹到圣上面前去了。”
李从心与御林军都是嘉和帝的心腹。
这两人出马,必定有大案要案。
宣瑛沉思道:“那来的不该是御林军,而是宗正寺。”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深思片刻,他放下那桶水,前往正厅去。
步入正厅,他看到御林军指挥使与李从心,道:“两位大张旗鼓来本王府邸拜访,有何要事?”
李从心恭敬行礼道:“锦王殿下,敢问祁少卿在您的府上吗?”
宣瑛蹙眉,琥珀色眼眸里满是厉色,一股威压扑面而来:“怎么?”
李从心不卑不亢道:“魏将军入宫面圣,查到祁少卿乃安昌侯嫡子齐云桑,如此祁少卿便是欺君罔上,祸乱朝政。奴才奉皇上之命,负责查清此事。”
不得不说,宣瑛身上迫人气势让他心头一惊,他悚然似乎看到壮年时的嘉和帝。
但他伺候嘉和帝这么多年,帝王威压他早就屡见不鲜。
因此,他并没有被宣瑛震慑。
宣瑛心底微沉:“什么?”
魏将军是魏信的第二子魏成,官拜正一品辅国大将军,魏家下任家主。
魏家从何得知祁丹椹的身份?
宣瑜告知的?
不可能!
若宣瑜真想这么干,他早就这么干了。
很快,他将脑海中杂念刨除道:“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本王要入宫面圣,李掌案监与指挥使大人不妨就在府邸喝杯茶。”
他要入宫求嘉和帝,为这件事寻求一丝转机。
否则以祁丹椹欺君罔上七年的大罪,他极有可能被处死。
他不能让祁丹椹死。
他还没有让祁丹椹喜欢上他,怎么就要死了呢?
李从心面若好女,本该极有亲和力。
但为权宦多年,身居高位,手上沾染了太多血腥,导致他的面容看上去极其阴冷。
他不容拒绝道:“圣上吩咐下来的差事,奴才不得不办,殿下,莫要为难奴才。”
宣瑛干脆懒得虚与委蛇,“在本王回来之前,谁也不得离开。”
话音刚落,左夏横刀挡在正厅,数十个锦王府侍卫持刀对着正厅。
右一冬一刀一剑出鞘,他双手紧握,立在院门口,而在正厅外的院墙上,数十个蒙面侍卫手持弓弩,寒芒对着厅内。
此刻,锦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固若金汤般的守卫将李从心与御林军指挥使包围在正厅。
李从心知道宣瑛绝不是花架子。
这个皇子虽从小不被嘉和帝看重喜爱,却能凭借着一己之见在朝堂杀出一条血路。
他若动了真格的,今天谁也讨不了好。
御林军指挥使似乎也意识到这点。
但他们是圣上的人,圣上交代的差事必须第一时间办完。
事到如此,他只得摸向腰间佩刀:“殿下,末将等都是奉命行事,若殿下要阻拦,末将只好得罪了。”
“慢着。”一道清冷嗓音打断两方对峙的局面。
祁丹椹从容不迫走过游廊外,迈步走入院内。
就近的两个御林军欲要上前抓他,却被右一冬拦住。
祁丹椹从容走到近前,道:“殿下,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嘉和帝能派出他最信任的两个心腹,此事怕是难以转圜。
现在他不能将宣瑛与太子拖下水。
其实在入京之时,他早就算到了今日的局面。
他也早就做好了赴黄泉的准备。
幸好,他拒绝了宣瑛。
他想,若他现在出事,宣瑛只是难过一阵子,他还能继续生活。否则,若是宣瑛越陷越深,那对他多么的残忍!
宣瑛义正言辞道:“本王也不是不让他们奉命行事,只是想请他们喝杯热茶,他们却大动干戈。”
御林军指挥使无语凝噎。
有人把妨碍公务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倒显得他们不知好歹。
李从心倒是一派云淡风轻道:“殿下,圣上的差事,我们不敢耽搁,这杯热茶,奴才等怕是没工夫喝。”
他目光落在祁丹椹身上:“祁少卿,我们也算曾合作过,你是聪明人,咱家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等。”
宣瑛拉住祁丹椹道:“慢着,本王说让你们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