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椹挣扎了几番,却被宣瑛牢牢摁在床上。
此刻的宣瑛如同一只病虎,他虽虚弱,但绝不柔弱。
沈雁行在旁边看着,惊掉了下巴。
他想到宣瑛醒来绝不太平。
却没想到宣瑛竟然霸王硬上弓,想生米煮成熟饭。
出于朋友间的情谊,他应该上去帮宣瑛脱掉祁丹椹的裤子,然后把他绑在床榻之上,任由宣瑛泄愤,予取予夺。
但良心制止了他这么干。
良心让他劝劝宣瑛别干这种巧取豪夺逼迫良家妇男的勾当。
纠结半晌,他决定转过身去。
看不见,听不见,看不见,听不见,没有朋友,没有良心……
他自我催眠。
宣瑛舌尖传来疼痛,是祁丹椹咬破的。
他身上余毒未清,他怕让祁丹椹中毒。
于是他唇舌退了出来。
他其实并不想对祁丹椹怎么样,他只想把他压在他的怀里,就这样压一辈子,让他跑不掉。
祁丹椹乘着这一空档,一把推开宣瑛,将他推得差点摔下床榻。
他站起身,正要发怒,见宣瑛虚弱得倒在床榻上,面容惨白眼眸悲戚看着他。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宣瑛恼怒是必然的。
他将怒火压制下去,对宣瑛道:“对不起。”
宣瑛并未善罢甘休,他赤红着双眸,拉住祁丹椹。
祁丹椹被这么一拉,跌坐在床上。
他正要挣扎,宣瑛不容拒绝的摁着他的后脑勺,拿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咬牙切齿道:“你就对我从来没有一点感觉吗?”
两人额头对额头,目光相距不过两寸,宣瑛的长睫毛扇在他的眼睫上,痒痒的。
祁丹椹看着近在咫尺的赤红双眸,他沉默以对。
宣瑛怒问道:“没有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在义庄抱我?”
祁丹椹错愕,道:“我以为你需要安慰。当时说到先太子,你似乎很伤心。”
宣瑛噗嗤一声笑出声,声音发颤。
什么他娘的需要安慰需要抱抱。
他眼眶里泛着泪光,盯着对方漆黑无波的双眸,道:“那我喂你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吃,每一次……”
他声音发颤,几乎说不下去,哽咽半晌,才压制住难过道:“每一次,我都把第一口给你吃,我是向你表明,以后不论贫穷富贵,你吃剩下的我才能吃,你喝剩下的我才能喝,我要把你放在第一位,你吃了我的东西,结果,你他娘的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祁丹椹再次震惊错愕,半晌没说出话。
宣瑛眸子冷厉,逼问道:“说,为什么?你不说就代表你喜欢我。”
祁丹椹被逼无奈:“下官以为你要我替你试毒。”
宣瑛也再次被惊到,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他质问道:“那我母妃的遗物呢,那是她送给儿媳妇的,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你还给我你亲手做的暗器,那暗器救了我与雷鸣的命,为什么……”
祁丹椹回道:“殿下说那是新年礼物。”
“哈哈哈,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宣瑛满眼泪光笑出声,他放开了祁丹椹。
祁丹椹脱离挟制,立刻站了起来。
宣瑛笑了一会儿,抬眸望向祁丹椹,声音发颤,近乎恳求般询问:“那你现在呢?现在能不能喜欢本王?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需要时间,本王可以给你时间……”
祁丹椹缓缓摇头:“殿下,下官永远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宣瑛怒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滚吧,不要再来碍本王的眼……”
祁丹椹看了宣瑛一眼。
心想自己在这里确实不太好,便转身往内寝外走去。
宣瑛看着祁丹椹的背影。
他想,只要他回头,他就原谅他。
他不喜欢他不要紧,他可以重新追求他,让他喜欢他。
一直到门口,祁丹椹都没有回头。
祁丹椹走到门口,停顿了一瞬。
宣瑛看到祁丹椹停了,唇瓣不自觉的上扬一抹笑意。
他心里终究是有他的。
他对祁丹椹那么好,他那么爱他,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否则,以祁丹椹那般冷漠无情的人,竟然会同宣瑜说,若他死了,他会杀了宣瑜替他报仇。
他还是对他有感觉的。
只见祁丹椹停了一瞬,放下了一个佛牌。
头也不回走了。
一盏琉璃灯正好在那佛牌之上,将那佛牌照得一片流光溢彩。
宣瑛那抹笑意刚刚上扬到恰好的位置,眼底的泪却在看到佛牌的一瞬,不自觉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