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行:“你当初同六殿下说你喜欢七殿下的话,被七殿下听到了,他当时就在马车外。从那以后,他经过几番纠结,最后爱上了你,他以为你也是爱他的。因而,在你不知情的时候,他爱你爱到骨子里,甚至连你们的未来都规划好了,可现在你却说,那都是假的。”
轰隆隆——
又一道惊雷兜头而下,漆黑的夜空乍然亮如白昼。
祁丹椹难以置信看向沈雁行:“什么?”
他终于明白宣瑛连日来的怪异是为何了?
那些怪异的举动,若是以恋人身份,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太迟钝了。
他一直想宣瑛厌恶断袖,就算现在对他有好感,也绝不可能喜欢上他。
他从来没有往恋人方向想,他以为这是绝不可能的。
沈雁行匆匆背着宣瑛上了马车。
祁丹椹也无心去大理寺了,连忙乘着马车跟着沈雁行而去。
宣瑜抬头看着天上的惊雷,不由得心情大好,道:“让暴风雨向宣瑛去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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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王府。
御医查看过宣瑛的伤势,道:“心中郁结,胸中气滞,余毒好清,心病难医。微臣先开几副方子,让殿下先服用吧。”
沈雁行道谢:“多谢李太医。”
宣瑛没过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他脑子昏昏沉沉,好似做了一场悠久的噩梦。
梦里他得知祁丹椹欺骗他。
他看着站在床边的祁丹椹与沈雁行,两人衣衫都湿了,发梢往下滴着水。
祁丹椹欲言又止看着他。
他看到祁丹椹,脑子里所有的念头都没了,也没时间去纠结那个噩梦是否是真的。
他仿若中毒刚醒过来一般,伸手拉过祁丹椹的手,温和露出笑容来,道:“我没事,你别担心。这毒的剂量很轻,不会有事的。”
祁丹椹看着他,心乱如麻。
他不知宣瑛是选择性遗忘了刚刚发生的事,还是他假装不知。
看到宣瑛憔悴的样子,他无法跟他明说,但他又不能再错下去。
宣瑛温和道:“你怎么全身上下都湿了?去换一件衣裳吧,别感染了风寒。”
祁丹椹没动。
宣瑛迷茫看着他:“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你说你……”
轰隆隆——
闷雷在天边乍响,将整个屋子照得一片惨白。
宣瑛的话陡然卡在喉咙里。
这道惊雷与他梦里的何其相似?
那个是梦吗?
看到沈雁行与祁丹椹身上滴着水。
他惊醒。
那不是梦。
祁丹椹看着宣瑛此番模样,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可他既然知道此事,他就没办法欺骗他。
他对感情之事从未考虑过。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甚至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
他需要盟友,需要合作者,唯独不需要恋人。
从发誓回来的那刻开始,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
他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过,他每天看到新的黎明,都会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一个连命都没有的人,他怎么喜欢别人,又怎么能拥有新的人生?
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他就得对人负责,他就会有很多顾虑。
他无法给任何人承诺,无法再承担任何失去的痛苦,也无法让喜欢的人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
他体会过太多的失去与痛苦,他知道其中滋味,他不想再体会,也不想让别人因他而有这样的体会。
他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孑然一身。
他想如果有一天就这样死去,他对这个世界无牵挂,这个世界也会将他遗忘,没有他的任何痕迹。他没有痛苦,没有人因他而痛苦,这是多么完美的人生。
现在告诉他,有人喜欢他很久了。
这要他如何相信?
如何面对?
正因为宣瑛喜欢他,对他付出了真心,他不想欺骗他。
他做任何事都非常果断。
现在他却犹豫要不要推开宣瑛。
脑海里突然闪现他母亲死去的画面。
如果他当时能快刀斩乱麻,他母亲就不会死的那样痛苦。
咬咬牙,他狠心推开宣瑛的手,安慰道:“殿下,您好好养病,您身上余毒未清……”
他话还没说完,宣瑛的手未推开。
他整个人就被宣瑛猛然一拉,跌倒在床榻之上。
宣瑛翻身按住他的双手,俯身亲上了他,撬开他的牙关。
宣瑛身体虽虚弱,但他在体型上压制了祁丹椹,且借着自上向下的便利,他将他摁在床榻之上,极其野蛮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