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瑛板着脸:“本王博学。”
祁丹椹没想到宣瑛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怕是连常吃的糕点名字都叫不出来,竟然知道五香坊这么多事,看来五香坊的糕点确实名不虚传。
宣瑛愤懑:“再说,本王最讨厌吃粽子,黏不拉几的什么玩意儿?只有没见过世面的才将粽子当个宝,眼巴巴的送来请人吃,走的时候还要送给别人拿走……”
啊切——
上不得台面的李从心此刻在船上喷嚏连连。
小太监连忙给他拿了件衣服道:“大人,河上风大,您注意身体。”
这时,沈雁行吃完粽子,从画舫上走下来,道:“祁少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殿下等你多长时间了吗?粽子都等得快凉了,那可是他把人家五香坊的师傅给绑了,做的新鲜粽子,这会儿画舫上还温着半刻钟前从锦王府送来的粽子,他对你可真是……呜——”
宣瑛一把捂住沈雁行的嘴。
沈雁行掰开他的手,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祁丹椹诧异道:“殿下也准备了粽子?”
宣瑛板着脸,“额……为母妃准备的,她近来胃口不好,顺便弄了一两个给你尝尝,你不要想多,本王可不会为你专门准备粽子……”
他决定不再给他过多的宠爱。
爱情适当就好。
免得让他以为他非他不能。
祁丹椹心道,他也没想多。
若不是为了贤妃,他怎会把人弄到府邸。
他确实沾了贤妃的光。
沈雁行看了宣瑛一眼,道:“你怕什么?做了什么就要说啊……你明明就是给他……哦……”
他被宣瑛重重踩了一脚。
宣瑛怒道:“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还不走?”
沈雁行看了看祁丹椹,再看看宣瑛,目光在两人中梭巡。
最后他总结——闹别扭了。
他不掺和。
谁掺和别人谈情说爱谁就死得快。
他麻溜的滚了。
滚之前,他道:“多少男人之所以失去红颜知己,都是因为太要脸。”
“不要脸的男人才能抱得美人归……”
宣瑛:“滚。”
沈雁行滚了。
果然不能掺和进别人谈情说爱,宣瑛可从来不会对他说“滚”的,这狗子一谈恋爱就变了。
祁丹椹不知宣瑛与沈雁行之间的哑谜,但看宣瑛为他准备了粽子,他不由得发自内心感激。
就算是沾了贤妃的光,宣瑛也是有心了。
这个人热忱,良善,怜悯,又有不曾泯灭的赤子之心,对待他想认真对待的人都能付出十二分的真心与真情。
他想,若是将来谁成了锦王妃,那必定是很幸福的。
他感激道:“没想到我这十三四年来第一次吃粽子,就能吃到这么多京都名粽。下官感谢殿下!”
宣瑛顿时偃旗息鼓道:“你今日想吃多少吃多少,锦王府多得是,待会儿让南星去弄三大马车带回去。”
他后悔刚刚对祁丹椹语气不好。
祁丹椹这么多年孑然一身走过。
没有人爱他,他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
没人等他一起过节,他当然没有陪人过节的念头。
他说要教会他怎么爱他的,他怎么能转眼就忘记呢?
就算祁丹椹陪李从心吃了粽子,那也不是他的错。
都是李从心的错。
那太监肯定是看祁丹椹好看耐看、聪慧智绝、算无遗漏、可爱清秀、举止有度、言谈不俗……(此处省略十万字)
所以他才会对祁丹椹起了歹心。
好像李从心也没错。
祁丹椹这么好,他起歹心很正常。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应该对这么好的人起歹心。
可李从心也不是正常男人啊?
然后他看到祁丹椹望着他。
眼睛明亮,长睫如蝶翼,唇若桃瓣……
宣瑛:“……”
啊,这该死的魅力!
让不正常的男人都变得正常了!
两人愉快用完午膳,汾河畔就开始准备起了龙舟赛。
十几条龙舟船停靠在汾河河岸,赤膊的男人握着浆全神贯注,今日的街道上也十分热闹,玩火龙的,舞狮的,叫卖的,随处可见,京华大街与京西大街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两人没事,在汾河渡口赌了两场赛龙舟,看了一些杂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暮色四合,暗夜悄然来临,街道上亮起数百盏灯火。
两人到了一个鱼饼摊位前,光着膀子的男人将鱼饼架在炭火上烤着,烧红得炭火映红男人黝黑光亮的脸,他憨厚笑着,将烤好的鱼饼递给来往的客人。
他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瘦女人,女人将鱼肉泥搓成饼,穿在木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