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竹一步一步的走到盛栾川跟前,让盛栾川的视线无处可逃。
盛栾川见实在避不过了,他负手走到窗边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说道:“若是这场战争跟当年的尤家有关,那朕确实是个罪人,朕对不起尤家,但尤家军传出的叛变真的与朕无关,雪竹,你愿意相信朕吗?”
尤雪竹心底冷笑,看着盛栾川微微勾动的手指,以及他那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还是说了句:“阿川,我信你,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对不起尤家吗?”
盛栾川闭着眼,深深叹了口气,心底默念,兄长对不住了。
随即睁开的双眼染上了阴霾,盛栾川一字一顿道:“朕对不起尤家是因为朕无能,当年朕没有发觉盛栾安的阴谋,现在朕手里的证据不够,也没办法第一时间给尤家洗清冤屈,治安顺王的罪。”
“哦?阿川的意思,尤家的叛变是安顺王所为?那阿川手里的证据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盛栾川点了点头,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掏出了一个积满灰尘的盒子。
“你看完这些信件自会明白的。”
尤雪竹翻了翻那叠信件,同样是几封有着两种笔迹的信件,信件内容跟他最初从安轻言处得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用来对比的信件模仿的是盛栾安的笔迹。
尤雪竹心底鄙夷,但他配合着盛栾川说出他想听的话。
“阿川的意思是,安顺王截留了兄长向先帝汇报的信件,然后篡改成向敌方通报的信件对吗?”
盛栾川不敢一口咬死,他只能让尤雪竹去猜测去怀疑,从而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朕也不知道,这些信是朕在思过堂一个佛像里找到的。”
“可是,若此事真是是安顺王干的,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带走呢?”尤雪竹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朕也不知道,许是忘了吧,不过朕除了这盒子信件,还找到了当年的人证,当年就是他给盛栾安代笔模仿尤将军的信件的。”
“人在哪里?”
“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所以朕才说,朕手里的证据不全。”
尤雪竹料到盛栾川会这样说,问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那为何之前,我去见兄长,安顺王告诉我兄长被流民营监视着?况且阿川也说早就找到兄长了,那为何却迟迟不肯告诉我?”
盛栾川心里一惊,他差点忘了这茬,但又想到,现在尤雪松还是失踪状态,而且听闻失踪前已经疯了,他决定先探一探尤雪竹的口风,看他知道多少,然后才好圆这个谎。
“雪竹,你去见你兄长的时候,你兄长的状态如何?是不是已经疯了?”
“对…疯了。”
听到这种答案的盛栾川松了口气,他接着说:“朕不告诉你,是怕你难过,朕想治好尤将军的疯病再迎他回朝,朕之前说囚禁尤将军,都是与你争吵时的气话,西南那些人不是监视尤将军的,是保护他的。”
“阿川…真的是这样吗?”
“对,朕保护他是因为盛栾安要灭他的口,盛栾安将他带回见你一面,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离间朕与你的感情,要不然为何尤将军要从盛栾安底下逃跑呢?”
尤雪竹是越来越佩服盛栾川颠倒黑白的能力了,若不是他知道兄长在装疯,而且兄长亲口告诉了他真相,尤雪竹就要信了盛栾川的鬼话了。
第五十章 和谈
“好,权且当阿川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安顺王所为,那当年西南边境为何会突然爆发战争,父亲又是如何战死的?”
“西南…战争……”
盛栾川已经招架不住了,因为他知道再说下去,漏洞会越来越多,走投无路之下他说出了唯一的真话:“其实…尤老将军没有战死……尤老将军失踪了……”
尤雪竹瞳孔微缩,他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虽然早就从兄长口中得知父亲可能没死,但他没想到的是盛栾川居然会对他和盘托出。
见尤雪竹不再纠结战事是如何爆发的,盛栾川接着说道:“嗯,没死,尤老将军受了重伤,朕的人是在死人堆里找到尤老将军的,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随行的军医却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就将他救活了。”
“那既然救活了,为何运回天佑皇城的是一具尸体?”
“因为天佑皇城里有人不想让尤老将军活着,所以朕找了一具相似的尸体,骗过了你,也骗过了不想让尤老将军活着的人。”
“不想让我父亲活着的是谁?又是盛栾安?”
“不是,是盛栾安的母妃,孙皇后。”
尤雪竹盯着盛栾川的手指,盛栾川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没有微弯,看来不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