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靓,活脱脱像个明星。
现在都流行隐藏摄像,不会在拍综艺吧?
“那你叫我芊姐好咯,草字头,加个一千万,芊。”女人望来望去没望到照相机,自顾自笑笑,把房卡给花印,说:“我带你去房间,你挑一个?”
花印沉默点头,心不在焉去拎行李箱,却忽然被身后巨大的冲击力往前一撞!
芊姐忙不迭窜出来大骂:“讨债仔又害人!跟叔叔道歉!”
她揪起小孩儿的耳朵,拽到花印面前,赔笑道:“实在对唔住,我家仔唔知头尾,你不要计较他。”
五六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被他妈一把攥住像拎个小鸡仔,花印摸着后腰,呼吸静止,良久才艰难问道:“你,你家这小孩多少岁?姓什么?”
“姓林,两根木头,小名也叫木头,都四岁多七个月了,实在还木楞得很,耳朵背,从小就跟个哑巴样的,骂也骂不通,你撞疼了喃,我给你房里拿点创可贴红花油。”
耳朵背。
听到这三个字,花印的魂没了一半。
关于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始终没有胆量问出口。
其实只要简单几句话。
老板人去哪儿了,他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照片,你们在这住了多久,你是本地人,那他哪儿来的,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手机号码是多少,除了开旅馆还有别的的工作在做吗,应该有吧,否则怎么白天不见人影,什么时候回来。
他——有没有忘记以前的事?
这么多疑问,原来也并不简单。
花印扑倒在床上,深吸一口气,还好没什么螨虫味,毕竟有刘恩康前车之鉴,他知道条件好不到哪去,再加上失眠,于是带了一套60支四件套,几乎占满行李箱全部空间。
现在,他应该铺好床单,出去对付两口饭,再洗个热水澡,去楼下装模作样地找芊姐打听细节。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轰隆隆敲响,惊天动地,像要把那薄薄的木板给擂个对穿。
他睡眼惺忪翻了个身,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一具滚烫健壮的、像豹子一样的身体破门而入,冲过来把他压得陷进被单。
床板很硬,下午撞出淤青的地方隐隐作痛,花印想要叫,却被劈头盖脸的吻堵住了唇。
屋内漆黑一片,只从走廊和窗户射进来几缕聊胜于无的光线。
凤凰木摇着枝干,像把巨大的蒲扇,晃啊晃,花全部落下来了,飘进窗子,洒在地板上,玫瑰花海一样浪漫。
“唔唔——”
(……)
他听见那人粗声道:“花花……花花,把我的余额用光吧——”
(……)
“凌霄!——”
花印猛地睁开眼。
没有绚烂的花瓣,没有暗哑生涩的光,凤凰木安静得像一棵放大投影的盆栽,冷眼旁观那场不知羞耻的山川幻梦。
洗完澡,花印踩着拖鞋下楼,问芊姐有没有洗衣机。
“你要洗什么?”
“……”
花印摸鼻子,道貌岸然地拎出个塑料袋:“我外裤沾了泥巴,手洗不掉,要用洗衣机甩。”
芊姐说:“这个好办,你给我洗吧,洗衣机坏了,一摇起来活像个转经筒,本来要叫人上来修,林哥不让,说他自己拆开来看看,等他拆吧一等就是半个月。”
花印深呼吸,道:“林哥是老板吗?”
“对喃!”
芊姐关掉电视动画片,催促木头回屋刷牙,随后伸手来接花印的塑料袋。
“我出去找家干洗店吧。”花印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手机信号有点差,导航干洗店也转老半天,就是没出搜索结果,他索性在包浆木长椅上坐下,随口问:“洗衣机坏了,那怎么洗床单?统一打包给清洁公司?”
“林哥洗呀!他长那么高,不洗床单都浪费了,天生的晾衣架子!”
花印:“……”
决定晚上把乱糟糟的床单给泡了。
望明闷热,吸得一鼻腔湿漉漉,花印只穿了件白色短裤,笔直小腿搭在浆红斑纹边,跟腱长,没有一丝赘肉,连脚后跟都是粉色的。
啪,拍死一只花斑蚊,掌心沾了蚊子血。
木头嘴里塞着牙刷跑出来,蹲,专注盯着花印的腿看,默不作声,然后扒拉花印的手掌,细细观察蚊子的死状。
圆眼睛,扁扁的面中,跟芊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丝毫看不出亲爹的贡献。
花印/心情又好了,逗他说:“木头,你看什么?它没来得及咬我,就被我拍死了,我看看,原来是咬的你。”
肉手背有个十字花纹包。
全国通用的止痒妙招,但花印就是要忍不住联想,于是他也给自己漂亮的脚踝按了个十字,问:“这样有用吗?谁教你的?我O型血,特别招蚊子,有用的话你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