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这么宽你俩非走中间,不撞你撞谁?电线杆子啊?护送你俩回家吧,乌漆嘛黑的,朝你脖子来一针,透心凉!”
“哥哥你不上晚自习,你逃课!”南山大惊小怪道。
花印嚣张无度:“奉旨逃课,服不服?”
绕道把小孩送到楼底,亲眼看着他们爬上楼梯,防盗门嘎吱打开,老人训斥,嘎吱,防盗门关上。
人/贩/子少了,狗贩子猖獗了,什么世道。
以前孝山马路边还有卖鸟枪铁蛋的,鸽子那么大的鸟,红脚蹼沾着泥,用一串绳子挂在稻草棍子上,是战利品。
护林禁猎后,野味就少许多,那段时间经常发生猎/枪伤人的案件,花印家就被射穿了一扇玻璃,裂痕呈太阳射线状,瞧着是弓箭头造成的,田雨燕还报了警。
花印/心不在焉,尚未下坡,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狂吠,安心了,能张嘴就好,就是过于大声,涉嫌扰民。
“靠,这么叫不会被投诉么!小心你老头要赔钱!”
他加快脚程跑到地下室,发现门居然开着,生命从未如此激动凶狠过,脖子项圈栓了铁链,另一端连着床脚,它腹部贴地一个劲往外蹬,毛都炸开来了。
“凌霄!”
四处找人,连个鬼影都没,花印赶紧进去安抚。
生命看到是他,稍微安静了一点,但还是很冲动,地面被蹬出了一片灰色的圆,见没法挣脱束缚,张嘴去咬木头床脚。
花印着急忙慌地手摸上链子,心里一凉,又心疼又气:“谁给你缠这么紧?!你爸人呢!想勒死你吗!”
铁链原本长度到门口,不限制生命的活动,它能在屋内随便上蹦下跳,如今却被缠了起码五六道!越往前窜勒得越紧,若非环够粗就该刻进皮里去。
“怪不得叫成这样!”
花印关门拉窗帘,防止邻居来找事,然后一股脑拆下链子,扔了,眼不见为净。
将生命抱在怀里撸毛,掏手机打电话,还是已关机,凌霄是铁了心不去修。
还说什么随叫随到,人呢!
奶茶店没开,烧烤店不在,家也不在,门不关就跑,能不能过了!
小壮狗伏在花印怀里左拱右拱,鼻子高频抽动着,从他的手指嗅到领口,花印虽然认了这个儿子,但还是很嫌弃口水,对狗舌头接受无能,把生命扔回地上。
“行了行了,这不是来看你了嘛,没背着你吃肉骨头,别舔了,我草草草你讲不讲卫生!鞋底没狗屎!”
教训了半天,还是放纵溺爱了,爱咋咋地,真指望狗能听懂人话么。
“汪汪汪——”生命狂躁地咬他裤脚。
自家狗又不能一踹解千愁,花印快疯了,欲哭无泪地大叫:“饿没饿!我不走!给你找吃的行了吧!到底哪根筋不对,憋家里发春吗!迟早让你绝子绝孙!”
说完又后悔,变相咒自己绝孙绝重孙,好狠毒。
都怪凌霄!
花印踢了踢狗粮袋子,剩的不多,旁边还放着宠物医院的塑料袋,找半天翻出一根狗零食磨牙棒,凌霄肯定不会买,估计是医院帮厂家做广告送的。
“你爸对你还是很好的,是不是。”
感叹,他真是为这个家操碎心。
“别记仇啊,我帮你骂他,怎么能这样——”花印一顿。
既然屋门大敞,会不会是熊孩子闯进来,为了一时好玩才恶作剧,殊不知这样真有可能会害死它!假若不是熊孩子,难道……
“乖儿子,张嘴,别动了。”他蹲下去耐心哄,趁生命抱着磨牙棒撕咬,翻开它金灿灿的毛发,一层层细细摸索检查。
针眼,血迹,都没有。
应该没中狗贩子的阴招。
他舒了口气,起身去浴室洗手,岂料生命拔齿无情,吐出磨牙棒又来舔鞋底,走到哪跟到哪,嗓子里呼噜呼噜低吼,还处于紧张防备的状态。
花印把鞋脱了,放到窗台上不让它舔,盘腿往床上一坐,无意间发现衣柜的门也没合拢。
这太奇怪了。
花印轻微有点强迫症,一切横平竖直的东西,回归原位时必须对准,凌霄的生活习性也很好,甚至,还保留狱中被规训的习惯。
被子叠豆腐块,排查开关睡前必须按灭,晾衣服的衣架开口统一方向等等。
有人进来过,花印几乎瞬间肯定。
他猛地赤脚跳下来,顾不上地面脏,唰地同时打开衣柜两扇门。
这个出租屋8月底就退,凌霄跟他说过,冬季衣物全部打包完毕,慢慢往家里运,常穿的春秋装也带走了,衣柜只剩下准备捐掉的过时灯芯绒裤、不合身的棒球服外套,林林总总不过十几件。
花印的目光转向旁边檀木箱,三年前,庆平市的警察仅用根发卡就卸掉锁,他便多长了个心眼,把内部螺丝全都拔掉换新,电钻拧得死紧,蛮力不可能撬得动,除非上电锯切割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