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怀疑,又带着殷切。
一个素不相识的下属,为何会对自己有这么丰富的情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楚晚楠的影子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同她如出一辙。
晚楠转身,是副和善笑脸:“小小,妈妈去处理点事,今天不能陪你了。”她掏出一张房卡,“我住在聂河大宾馆,带了点东西过来,本想去燕子家做客,可花花放学太晚了,等周七吧,你别做饭,妈妈开车带你们去市里吃,来回就两个小时,不耽误花花休息。”
协议,房卡,iphone,凌霄一一将它们码好,堆放,晚楠欣慰拿起手包,走出去时又探身过来,揽住凌霄肩膀,欲亲昵地吻吻他脸颊。
“为什么来找我。”
凌霄捏着房卡推开她的手。
“不打算告诉我真实原因,就别再来了。”
手臂一扫,桌上所有物品都被扫到桌下的垃圾桶,方才给晚楠倒了水,她假模假样贴着纸杯边缘蹭了蹭,留下个口红印。
水打湿了协议,渗透进手机缝隙。
“夫人。”司机唯唯诺诺推开玻璃门,“和秘书沟通好了,推迟三十分钟。”
还没消下去的怒火又被凌霄点燃,可她不能朝凌霄发脾气。
除了爆发,他们也都很擅长忍耐。
晚楠拍拍凌霄肩膀,噔噔噔踩着瓷砖走下台阶,站定,居高临下,冰冷冷地打量司机,对方挤出笑容,唯唯诺诺,额头泌出冷汗。
“看到了吗?”晚楠倏地笑了,却带着刺骨阴寒,“这就是我,和林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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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真他妈难熬
高考倒计时一个月,聂中专门空出半个上午,举行18岁成人典礼暨誓师大会。
学生代表发言人有三个,一男一女一高四,裴光磊是不二人选,而学校居然还从中科大邀请回了李慧。
大喇叭喧闹一个多小时,男女老少轮番上台致辞,花印光听都觉得累,校方良心未泯,让大家把椅子搬下来坐着,花□□绪放空中,听到裴光磊道貌岸然地说“让我们扬起青春的船桨为时代掌舵”,没忍住笑出声。
这篇稿子是网上down的,裴光磊没检查,原封不动交给年级主任,结果一下课就被揪过去思想教育。
作为偷渡试卷的回报,花印抽空在大课间帮他改演讲稿,校园小超市门口就是张石桌,花印埋头唰唰唰,大笔一挥划掉一整段,笑得直抽。
裴光磊啪得将一瓶桃子味脉动冰他脸上。
原话写的是:让我们联合起来,为驱逐旧时代而奋斗。
“资本家的小地主,你要英勇就义发起新革/命啊?”花印近期心情大好,见人知道笑了,言语间顾盼神飞,如冰霜化冻春暖花开,勾的人心痒痒。
谁痒谁知道。
裴光磊踩着凳子轻松上桌,瞬间比花印高一个身位,上身校服下身篮球短裤,小腿瘦削有力,花印多看了眼,裴光磊便乐道:“地主抢小白菜,你看哥抢过没?也就你这种小没良心的把哥当长工使,哎,人家问你要号码,你就给呗,躲什么躲,下半年上大学了,到时候家里不也得逼着你谈女朋友?”
指的是超市老板娘,有个待字闺中的大侄女,四处给物色对象,侄女的要求是个高,挺鼻梁,同乡人,老板娘一眼就相中来买糖吃的花印了。
“上大学就开始逼?”花印啧了声,不以为然,“人生何处无芳草,不多找点对照组怎么得出结论,我妈才没那么傻呢。”
嘴上说得风流倜傥,心中想到凌霄,默默为思想滑坡跪了下,恋爱中的少年情怀总是诗,字里行间有股鲜活,喜悦、思怯从眉梢蹦出来。
裴光磊注视他领口内冒出一点头的草莓痕,笑容淡去,轻轻踢他凳子,含沙射影道:“少他妈思春。”
“唉,说了你也不懂。”
花印仰面哀叹,将演讲稿覆在脸上,嘟嘴轻轻吹,整张脸只见到一枚精巧的下巴,裴光磊心塞,混得不如一张纸。
他隔着纸弹了下花印的嘴唇,软软的,还想继续弹鼻子,花印没让他得逞,拽下来演讲稿,龇牙装凶:“要死啊。”
裴光磊若无其事道:“没事别拿东西遮脸,小龙女的前车之鉴。”
“杨过会骑着大雕来救小龙女滴。”花印得意地合上笔盖,说,“走,跟你一起去交差,我还得顺道问问招生名额的事,夸夸上次跟我通了气,一中找关系的可真多,你说这些联考人均600+的玩意儿,还嫌起跑线不够高啊,不给人留活路。”
……
花印百无聊赖地回忆这段对话,脑内灵光一闪,稍纵即逝没抓住,裴光磊开始总结陈词了,花印摸出手机发Q/Q:【老裴,讲完你别回班,来虎斑梧桐左十米这块来找我,有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