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书在一桌人瞄一眼就飞快收回来,过一会儿再瞄一眼的好奇打量下把烤鸭卷搁念初盘子里,她也上手,捻着放进嘴里咬一口。
宁言书一瞧就笑了。
这是师娘今晚第二次见他笑,一时唏嘘万分。
小宁爷家的小母猴儿什么时候吃东西这般秀气过?从来都是一口一个大水饺,一个煎饼果子分三口,还挺骄傲地数给他瞧,最后一口塞成个大圆脸,鼓囊囊地牙龈都合不拢,自个也觉得逗,笑起来更是难看。
就一回,跟陈曦吃饭装了一晚上大家闺秀,难受得跟长了跳蚤似的。
这么小的烤鸭卷,她一口能塞俩。
这顿饭是为了庆功可焦点全在念初身上,宁大夫夹了一筷子宫保鸡丁就不动了,附耳跟身旁姑娘说还是你做的好吃,你什么时候给我做?
他这样她不好意思,赶紧糊弄:“回去就做!”
然后把人推开。
一屋子人,拿刀的大夫全都不碰酒,反而是护士们喝开了,大夫们全都见怪不怪,负责叫酒递热帕子。
念初今晚可以说是全积水潭少女们的公敌,上至总不见天日的手术室护士,下至食堂采买的后勤姑娘,都红了眼。
虽然也听到点风声,但姑娘们认死理,只要没亲眼见着就不算!
宁大夫不带来我们就当不知道!
今晚可以死心了,眼泪鼻涕一把抹掉,各个群里朝今晚出席的骨科护士们下达要求——务必把人给我灌醉喽!
于是只有护士长不动,笑盈盈捧着保温杯,其他不管结没结婚,都朝着念初举酒杯,结婚的得帮帮旁的没结婚的小姐妹!
话说得一套套,念初也知道躲不了,下午偷偷给自己买了热牛奶垫胃,宁言书想拦,她反倒拦着他,说你让我表现一下,我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说得响亮,几个女孩呦呵站起来,说我就欣赏你这样爽快的,来,干!
念初也站起来,和女孩们喝完一轮后开始挨个给其他人敬酒,知道他们不喝,允许以茶代酒,她吃点亏,可奶奶说,吃亏是福。
宁大夫看不过眼,凉凉一句:“不能这么欺负我媳妇,要喝就拿真的上。”
吴主任笑看年轻一辈闹翻天,都是年华正茂的孩子,气氛热闹他高兴,居然也举了杯酒,说了几句祝酒词,仰头喝下。
这就算开了戒,平日里不管外头喝不喝,但在科室里从来都装的几位大夫跟上,举着酒杯:“宁大夫你这话说的,来,你也换,咱们走一个!”
当大夫的说出去好听其实挺难,不说那些糟心事,就一个自我管理都不好办。酒精会麻痹神经影响手术稳定性,遇上不好做的手术一站就是大半天,腰间盘突出、静脉曲张不过四十全都找上门,为了不在台上晕倒这么大的工作强度还得抽空去锻炼身体,每年院里几次大考试,评职称,都是男大夫早早秃头的罪魁祸首。
宁大夫作为在场发量最多的男大夫,自然得意,换白的先喝了一圈,然后不让这么干喝了,瞧瞧小丫头,母猴儿说咱们玩游戏吧!
老一辈们借口要回家睡觉,把场地让了出来。
这一晚念初又喝醉了,宁言书还知道要留点量照顾她,把人送回去,不放心,在小床边打了个地铺。
南春碎碎念:
可以期待一下陆小勇和小五的婚礼了,安排上日程!
第109章 路上的小朋友都在笑38
第二天大狗子老虎又是那样歪着脑袋、眨巴眨巴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睡在地上的小宁爷。
老太太依旧是不知道家里多了个人,今儿吃酒酿汤圆,楼上邻居送的,她娘家在苏州,好这口。
南方的汤圆北方的元宵,看着都是圆不隆冬的白胖子,其实做法不一样,里头的馅儿也不一样,汤圆是用糯米粉加水揉成面皮往里头包猪油芝麻糖、花生糖、细豆沙,馅儿是散的,一点点把口封起来,手要巧,劲儿要小,封好口掌心里滚滚,搓圆了下锅。秉承南方人一贯的精致,这汤圆个头不能太大,龙眼大小才好;元宵则是先做馅儿,馅儿是实心的,枣泥、什锦青红丝,山楂、五仁、最大的不同是有荤馅,猪肉剁成泥搅上劲,搁冷冻,冻成小圆球了再拿出来蘸水滚糯米粉,小圆球在笸箩里越滚越大,就成了白白胖胖的大元宵。
不管是汤圆还是元宵,水开下锅,中途添一次水,等圆球球都浮起来就算好了。
北方人一般在水里加糖,就成了甜汤元宵,南方人精致,天刚冷的时候就泡上几斤糯米,要那种圆糯米,不要细长米,要新米不要陈米。泡了一晚上的糯米上锅隔水蒸,蒸透了趁热拌上酒粉,再一点一点装进家中的小坛子里,找个温暖的地方,或阳台或朝南的卧室,外头盖上一床大棉被,细细数过每一天,等着里头的菌种在事宜的温度中发酵,糯米沁出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