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表情一言难尽,“若我说这些钱是从方仲源家里偷来的......娘娘会抓我进大牢吗?”
沈祁语惊讶,“方仲源这么谨慎,你还有进他家偷东西的本事?”
慕林干笑着点头,“我来青州其实很久了,方仲源这人,虽然胆小谨慎,但是在钱财方面,有着一股子近乎于想炫耀又怕被盯上的感觉。所以他总会隔段时间把宝物拿出来展示,我只需要混进去制造点小混乱.......”
沈祁语一脸调侃的看着他。
天色渐晚,这话说得也有些差不多了。
沈祁语目送慕林离开,又抬头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她好像是帮慕林解决了一些麻烦,但她自己的麻烦谁来帮她解决一下。
她还没想好与萧玦之间的矛盾要如何解决。
情商这个东西,与其说是人生而有的,倒不如说是后天培养的更能令人信服一些。
想当初她叱咤职场,在各个校领导和老师之间来回拉扯自如,再难的问题都遇到过,但都没有这次这般头疼。
她一边不认同萧玦的做法,一边又怕萧玦给她撅了。
在吵架这方面,沈祁语从不将萧玦对自己的喜欢当做筹码。
她又不是傻子。
男人的喜欢算个屁。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解。
萧玦对慕林的敌意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寻思着慕林好像也没做什么惹萧玦生气吧。
就这么想着,她忽然把视线放在了自己握着酒杯的手上。
沈祁语:“.......”
他最好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幼稚。
罢了,竟然她与萧玦已经迈出了这一步,那该经历的也逃不掉,她手上的底牌从头到尾都是新政,无论怎么说,她和萧玦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待。
那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杯中的酒从她来到现在只被抿了一小口,屋檐上挂着的灯笼将四周照得明亮。她盯着自己杯中的倒影,疲惫感再一次漫上心头。
这次真的是身心俱疲。
字面意思的那种。
马车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沈祁语给自己捏了捏肩膀,起身想回去。
可这步子还没迈两步,穿过屏风之时,余光里的身影几乎是让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停了下来。
沈祁语:“........”
她真真实实,无语。
她还纳闷呢。
本以为是什么冲着她身份来想与她做什么交易的商人,毕竟这皇后娘娘在这的事情可不好瞒。
慕林走后她故意在这里停留了一会,还以为这人会来找她,但她等半天也没个声响。
难怪这小二如此恭敬殷勤。
这儿坐的可是皇帝,能不殷勤恭敬吗?
她视线微移,同根本不敢有任何表情的唯译对上眼。
唯译:“.......”
他像没看到人一样,率先移开视线。
沈祁语:“......”
不愧是萧玦。
她像是没认出这人是萧玦一样,在唯译移开视线后分秒不犹豫,抬脚就走。
陛下大晚上跟她在同一个酒楼,还坐她旁边饮酒享受生活,她那么有眼力见,就不打扰了。
“咳咳。”唯译捂嘴咳嗽。
沈祁语脚步不停,就当没听见。
“娘娘请留步。”眼见着沈祁语马上都要下楼了,唯译无奈只能出声。
他真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灭了谁的全家,才导致这辈子夹在陛下和祁语姐之间进退维谷。
沈祁语不语,只是微微骗过身看他。
唯译干笑着,“娘娘来陪陛......”
“唯译。”萧玦打断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朕比较喜欢一个人。”
唯译:“.......”
他疯狂给沈祁语使眼色。
沈祁语:“......”
她觉得萧玦脑子有泡。
方才唯译搁那娘娘请留步的时候他不出声,这会儿唯译让她留下的时候她就故意出声打断,像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在生气一样,还搁那朕朕朕,阴阳怪气的味道快把这酒楼都给塞满了。
她可不惯着他。
“陛下既已将话说得如此明白,臣妾若还是留下来那便是臣妾实在没有眼力见了。”她微微抬唇,“臣妾先退下了,给陛下一个清闲的空间,好好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萧玦:“......”
他是这意思?
这种分明知道对方在说反话但是彼此赌气不拆穿的感觉让人觉得心里像是塞了块火药,但又宣泄不出来。在这样的博弈下,谁先拆穿或者谁先低头那便是输了。
一旦输了,那便是要道歉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