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七夕,带你去洛阳逛吃逛喝。”
“逛吃逛喝!”兔子耳朵立即支棱起来了,“但道长你倒是先把我变回去啊...”
道长好像忽然又听不懂兔语了,在兔子脖子上系了根红色的丝带,“好看。”
“...真的好看吗。”爪子摆弄摆弄。好像是挺好看的。
“所以道长帮我变回去吧!”
道长清了清嗓,“往年七夕我们都在观里扑流萤,你知道为何今年带你出观吗?”
“为什么呀?”
“到时你便知道了。”10不行
七夕好热闹呀。大街小巷都是人,不仅如此,还都是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手挽手,肩并肩,好不亲密。
从小在道观长大,不染世俗的小兔子看得脸红,他好像懂了,七夕同行出游的,不外乎恋人伴侣...虽然他和师父也亲密无间。师父把它像揣宝贝似的揣在怀里,一手托着他的屁I股,一手支着他两只前爪。让他的小兔眼睛能清楚看到一景一物。可程澈总感觉,和其他人不大一样。
“师父...我想起小时候,经常坐在你肩膀上逛吃逛喝呢。”
“是了。”
“自从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了...”“嗯。”
“要是永远长不大就好了。”
“那不行。”
11孤寡
沿着洛阳街道一路赏玩,看遍火树银花,游览大街小巷,兔子耳朵也灵敏,听见前面有个三弦艺人在卖艺乞讨。
明明弹拨得无比用心,可乞讨者面前的破碗里没有一点儿打赏。程澈想了想,“是不是因为他拉的曲子太悲伤了...”
无端笑了一声,“是了。毕竟三弦从不搭喜乐。”
乞讨者那首曲子接近于肝肠寸断,和七夕这氛围可不搭。毕竟该听这曲子的孤寡人士都躲在家里没出门吧。
师徒俩听了一阵,道长忽然上前,往乞讨者碗里打赏了一锭银子,又道:“三弦可否借我一
用。”
乞讨者自然乐意,将那破旧的三弦交给了道长。程澈惊了,“师父你还会三弦?”
“自然。”
程澈窝在道长怀里,“也对,师父一定会弹道乐。”
“除了道乐,还会一曲。”“嗯?”
12他在哪
道长将三弦支在肩上,调整松紧,拨弦试音。“师父怎么忽然要弹三弦?”
“想起了一个人。”程澈一愣,“谁?”
无端笑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带我游了整夜七夕。”
“可是...同游七夕的不该是...”
无端避而不答,“那夜,他哼了首曲子给我。”道长难得与自己分享过往,兔耳朵却垂了下去,“哦...那他现在在哪呢?”
“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道长轻轻拨弦,起奏舒缓,渐入深处。仍然是三弦的音色,却丝毫没有半点哀愁之感,这竟是一曲轻快欢愉的曲子,令人听了就情不自禁想哼...“哼哼...哼哼哼...”
程澈一愣,这不就是他爱哼的那首吗?
13总是恰到好处
竟然有人能把三弦弹得这么动情,怀里还抱只兔子,(长得还帅),可太稀奇了。
渐渐地聚了不少围观群众,竟然还有不少往师徒俩面前的破碗丢铜板的。
程澈左看看右看看,“道长,好多人在看我们。”
要是在这个时候变回去了,一定得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于是。“嘭!”“呛!”“轰!”
法术过了时效,气团爆开,道长怀中隐隐有人形显现。
程澈裸露的双足落在地上。好消息,变回去了。
坏消息,没穿衣服。
程澈愣了,“啊—!?”
还没等他来得及遮掩,他师父已经火速解下外袍,将他整个人裹在衣里—裹成一枚大粽子-迅速扛起走人。
“?”程澈转眼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心说师父怎么比我还害燥。
14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徒儿
无端将徒儿背在背上,“回观。”
程澈披着道长的外褂,趴在他背上,想起小时候师父也给他特训—体验修行的艰辛,磨练心智、锻炼毅力。让他爬一百零八级的青石阶。可大约爬了二十级,他就爬不动了。道长便会立即放弃特训,把他背在背上,走回观去。
“师父,放我下来吧,我能走。”“我背你你还不乐意?”
师父果然对我最好了。程澈忍不住想弯嘴角,“...臭道长。”
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曾经带道长同游七夕的人,其实他早就想过,道长活了不知多少年,一定也有过喜欢的人........只是那个人,恐怕已经去了。
毕竟师父是神仙,凡人只能陪他一程。
他的双手忽然紧紧环住师父脖颈,“道长,我不想做徒儿了。”
“那做什么。”无端佯装不知,“儿子?”“哪有。我现在都和师父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