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欢,他脸上渐渐浮出的笑可比他比划的糕点、冰沙、酥糖还要甜得多。
而众人都听傻了。
有小道士默默举手提问:“你...你不是道士吗...怎么能喝鸡汤,吃排骨...”
程澈一愣,表情随即变得羞涩,“师父说过,道观的规矩为我改了。”
“......”
一时间,只有沉默如凉风般在一众小道士之间穿行。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他有这么好的师父。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骂道:“但凡吃多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你编点好的吧!”
程澈偏头不解:“编...?”
“是啊,你编得也太假了!糊弄三岁小孩呢!”
程澈诧异:“都是真的,我不骗人的,骗你是小狗!”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散了散了,大伙别听他吹牛皮。”
“散了,都散了。”
“散了散了。”
于是小道士们只当听了天方夜谭,纷纷回家找自家师父去。
“喂,你们——”成澈伸手想拦,“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没骗人!”
他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心里委屈,“我真的不骗人的...”
却忽然有人凑上来,“听你这么说,你师父就没有一点坏?”
程澈抬头一看,原来觉明还没走啊,他便坦诚:“当然坏了。前些日子明明答应陪我睡觉的,结果...忽然丢下我走了。”
“哈?”觉明大惊失色,“你们一起睡觉?”
程澈反问:“你不和师父一起睡觉吗?”
“不会啊!”
“唔……那你们一起洗澡吗?”
“不会啊!”觉明下巴要掉到地上了,“不是,天底下哪有师徒像你们这样。”
程澈歪歪头,反问,“不会吗?”
“不会啊!!”
觉明连连摇头,“你根本是他私生子吧!比起师父,他更像你爹。”
“可从小到大,师父最经常和我说的就是...我不能把他当爹的。”
程澈看觉明忽然笑得不怀好意,又问:“你笑什么?”
觉明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怪表情,“你师父对你这么好,又不想你把他当爹...要么他是世不二出的大善人,要么他前世欠你千千万万,要么,就是想和你双修房中术。”
程澈愣住,“大善人?前世?等等,房中术又是什么。”
觉明摇头晃脑,“房中术便是两人在床上修行的黄赤之道。是上位者向下位者传授功力的秘术。”
在床上!程澈心说,既能修为大增还能一起睡觉,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可师父他已经不会和我睡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程澈性子单纯,没两下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要从上月说起...有天夜里梦见和师父一起泡温泉,醒来就发现得了会流脓水的怪病...”
“那天之后,师父就变了......后来他......再后来我们.....”
说完全部,他长长叹了一声,“师父...再也不喜欢我了...”
觉明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哥们,你可真是纯之又纯。你看他,早就过了徒儿看师父的度啦。”
程澈睁大双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否则怎么会梦见师父,就破了色戒。”
“色、色戒?!”
“你那不是病了,你根本是喜欢上他了。”
程澈心脏猛地一跳,他红着脸乱说:“我当然喜欢师父啦,毕竟...师父对我那么好。”
觉明哈哈大笑,“什么呀,你对他的喜欢,分明是想和他双修的那种喜欢!”
“啊?想双修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你想知道?你亲他一下就明白了。”
“亲!?怎么亲?”程澈一惊,还想继续问个明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怒:
“觉明——!给本道过来!”
岭南七令观的小道士连忙向程澈道别,“对了,还不知你道号。”
“我道号单字澈,姓程,你可呼我程澈。”
觉明诧异道:“成澈?!你这道号真不吉利...竟和前朝那开关降金的将军同名?”
“啊?将军...谁?”
觉明连忙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你千万别告发我。”
“觉明!!”
老道士又吼了,觉明连忙跑到师父身边,“来了来了。您老人家担心嗓子。”
他硬着头皮准备挨骂。却被他师父拉起胳膊迅速带离,“离那孩子远点。”
“啊?”
“他面露凶光,怕是不大吉利,不大吉利啊。”
“哈,凶光?”少年连连回头。
“别看了。但凡多看一眼,都得倒霉。”
小灾星又变成了一个人。
少年迷蒙的心里全在想师父。
这么多天伪装着生气,强撑着倔强,其实心里早就想得快要发疯。现在更是如此,恨不能立即把所有心思都掏给对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