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连我的工作她也知道。“好…。”何月竹又转头去找那个老人,“对了,你认识那个……”
眼前人群散去,刚刚那个角落竟空无一人了。
何月竹歪了歪头,“去哪了……”
“谁?”吴景夜笑着拍了拍何月竹肩膀,“吴家人很多,你都认全了吗?”
“只认识我老板…还有刚刚吴镇坤先生拉着我聊了聊,也见了他两个女儿。”何月竹诚实对答。
没想到吴景夜竟翻个白眼,“啧”了一声。
“怎么了?”
吴景夜冷冷一笑,“他们家经商的,就是懂怎么投机取巧。”
“投机?”何月竹隐隐感觉,他们两家关系似乎并不好。
“没事没事,既然这样,我也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吴景夜拍了拍胸脯,“我妈是吴镇坤亲姐,吴家长女,吴镇英。就是台上那个老太太。”
何月竹顺她视线看去,原来那个威严的老太太是吴景夜的母亲。
“她是厅长。”吴景夜直接自报家门,“明年还会升职。”
“……”何月竹一怔,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我还有个哥哥,他叫吴景明,市公安局局长。”
“…啊。”何月竹不知该回答什么。吴景夜说这么多,难道是为了讨他一句奉承,可语气听起来又不像啊。
“所以,你要知道我们家也不会亏待你。”吴景夜自傲一笑。
“呃、呃。”
等等,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何月竹头冒冷汗,想赶紧岔开话题,老大吴镇英,老二吴镇坤,老四吴镇军,他问,“夜姐,你母亲、吴镇坤,再往后一位我还没见过。”
“啊。”吴景夜呢喃了一声,压低声音,“春节不好说这个。”
“诶?”
“他啊,很年轻就…嗯,你懂了吧。”吴景夜做了个很遗憾的表情。
竟然去世了,老板从来没提过他还有一个去世的兄弟。
“吴景夜你给我过来。”吴镇英在祠堂里吼了一声。
“害,三天没吃荤还要干活。”吴景夜抱怨了一声,“月竹,我先走了啊。今晚斋醮科仪,现在有的忙。”
今晚...什么?何月竹想起刚刚吴镇坤也提到了这四个字。
看现在祠堂里热火朝天准备的样子,估计是与除夕夜什么仪式有关。
何月竹又看了眼时间,将近七点了,周围吴家人却没有一点儿准备开饭的打算。
他抱怨:“好饿啊。”
“噗——”
隐隐约约一声笑。
是谁在笑。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吴端。还是那种努力强忍都没能忍住的笑意。
“嗯?幻听?”何月竹歪了歪头,“都饿到幻听了...”
他寻思找个能给手机充电的地方消磨时间算了。
一边找一边嘀咕:“吴端、吴端,我好想你啊,主要是年夜饭。”
没走多远,忽然被一个大汉拦住去路。大汉说:“何先生,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去哪?”何月竹有点莫名其妙。
“不用担心,您跟着我就行。”大汉恭敬说。
“......”何月竹心说,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被怎么样吧。便跟了上去。
他跟着大汉,进了环绕祠堂的合楼。每层都安着许多好像酒楼包厢一般的大房间。大汉把他领到顶层,这是个露天平台,被装点得像个空中花园,中央一座雕花石亭。
“何先生,是我们招待不周。现在先把您的晚餐端上来,您在亭子里先坐坐。”
“哦、哦...谢谢。——啊?”何月竹更莫名其妙了,怎么吴家人不仅连他姓甚名谁,甚至连他肚子饿了都一清二楚。
石亭中央是一张大理石圆桌,何月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络绎不绝有人端着菜进来了。没一会儿,圆桌上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佳肴。
何月竹望着面前的饕餮盛宴震诧不已。当正中央那碗脸盆大的佛跳墙开封,当那蟹腿有手腕粗的帝王蟹被现场料理,当某酱香白酒的香气充溢空气,他才终于从惊异中回过神。
搞什么。他一个外人,怎么会有这神仙待遇。
于是他虽然饿极,但碗筷汤勺一动也不敢动。
就这样与桌上菜肴面面相觑许久,一旁留守的仆人出声提醒:“何先生,再不动筷菜就凉了。”
“这么多菜...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吃吧?”
“不,全是您的。”
“呃,你是认真的吗?”
“要不我拿去给您重新热热。”
“不用不用!”快饿死了,还管这么多。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何月竹夹起一只爆炒皮皮虾,剥了壳放进嘴里。
吧唧吧唧。
不对劲。
吧唧吧唧。
非常不对劲。
是比不上吴端的手艺,但也有七分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