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盒子也只是简单收起来,没有藏的很深。
这段时间更是把它忘得彻底,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没想到它竟然会被找出来。
白皙的耳垂瞬间变得通红,笪凌的眸光无处安放,四处漂移,伸手想把戒指盒拿过来。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现在拿出来也太草率了。
司淼看他要拿,立刻再次把手背到身后,神态生动,微嘟起嘴,摇了摇头:“不给哦,发现了就是我的。”
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地道:“而且,这本来就是你打算给我的吧。”
当然。
除了给她,还能给谁?
但现在这个场合太不合适了。
笪凌有些头疼:“是给你的,但……”
司淼立刻往后蹦了一步,说:“那它现在就是我的了。”
她纤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的,期待地看着他:“你就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了吗?”
笪凌顿时僵在原地。
有,当然有。
想说的太多了,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而且,现在也不是个好时机。
想到这,笪凌就心中苦涩。
他预想中的求婚不是这样的,该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他下跪求婚,而她言笑晏晏地接过,温柔地唤他一声“阿凌”,而不是现在这样,透过他对着另一个人笑,所有的柔情也都是给别人的。
他声音有些发苦,不知如何回答:“我……”
他望着她。
其实两人间的距离很短,他若是铁了心要拿,完全可以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强行拿回来。
但他不想这么做。
他看着她眼中的期冀,一颗心泡在了冰水里,被冰冻起来,连情绪似乎也被冻住了,说出来的话虽然温柔,暖意却不达心底。
“我想和你求婚。”他说。
他单膝跪下,对她伸出手,轻声问:“司淼小姐,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在这一刻,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些不切实际的期许。
如果,她能叫他真正的、本来的名字……
如果,她能认出他,答应他……
在这双期待的桃花眼深处,装满了忐忑。
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如果爱懂了承诺的代价,不能给他的,可以完整给我吗?*
司淼笑意盈盈地把手搭上他的掌心,欣然道:“当然,阿临。”
时间好像过去好久,又好像只是过去一瞬。
笪凌迟钝地眨了下眼睛,透明的泪便坠到地面。
他听到心里传来荒芜的朔朔寒风声,却笑着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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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过,眨眼间,就到了和心理医生约好的日子。
路上,笪凌一直握着司淼的手,用掌心暖意熨帖她冰凉的手。
“别担心,别害怕,”他温声说,“斯图亚特教授很和蔼的,是个很温和的人。”
司淼勉强勾起唇角笑了下,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她侧头看到笪凌黑棕色的短发,忽然道:“阿临,回去之后,我给你染发吧?”
染发这个念头,是最近才出现的。
起因是一件在她看来很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体质偏寒,哪怕是在春夏时节,也仍旧是介于温冷和冷之间。
她已经习惯了,但是笪凌却没有。
自从她死里逃生,他便对她的身体状况格外关心,一点点异常都被视为大事,要打起十二分关注。
除此之外,他不仅在家里铺设了一系列造暖设备,还养成了喜欢把她的手揣怀里焐的习惯。
某一天,她要把手抽出来时,他还有点不乐意。
“还不热。”他说。
“热了。”司淼无奈地道,“之前十个我加起来都没有现在热。”
他简直就像个人形大暖炉。
笪凌将信将疑地看她。
司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顿时更无奈了:“你不要拿你身上的温度来和我对比,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体质,没有可比性。”
“好吧。”笪凌总算依依不舍地放开了。
但他还是盯着她的手看个不停。
不久后,他忽然说要给她做美甲。
“你会做美甲?”司淼怀疑地看着他。
她知道他精通骑术、射箭等一系列运动,但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做指甲。
笪家培养继承人的时候,难道还会培养这个吗?
笪凌耳廓红彤彤的,快速摸了下鼻尖,轻咳一声,道:“略懂一二……最近学的。”
确实是最近学的,还是听见公司里一些女职员谈起,他才偶然了解了一点相关方面的知识,并决定要做。
他向来是个执行力很高的人,想做就去学。
如今小有所成,才敢提出来,和她说起这件事。
司淼将信将疑地伸出手:“那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