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救救我啊!”
“我的腿!啊!!我的腿断了!!谁来帮帮我!!”
……
尖利的求救声、哀嚎声、呼喊声闹哄哄地萦绕在身边,吵得司淼脑子疼。
她捂住耳朵,小声喃喃:“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听到这些声音后,她的心里会这么慌张?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这么疼?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这么急切?
她在做什么?她想去做什么?
在一阵又一阵难熬的钝痛中,懵懵懂懂的大脑反而逐渐清醒起来。
她想起来了。
她和笪临一起去爬山,去看壮丽的日落,去看壮美的日出,看完后,他们就准备下山……
可他们为什么没能下山?
轰——!!!
似乎是要唤起她的记忆,密闭的空间里忽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司淼在这声响里浑身僵硬,剩下的记忆终于也缓缓回归。
她想起没能下山的原因了。
她和阿临遇上了山崩,阿临护着她进了一处安全的树洞,而他……下落无踪,生死不明。
在她想起的瞬间,漆黑的空间裂开,露出耀眼到刺目的白光。这些白光透过裂痕传进来,让这个虚拟的空间彻底崩碎。
司淼脸色苍白,浑身一震,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司小姐?”耳畔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醇厚温和,好像有一点点耳熟。
漆黑的眼睫颤动着,缓缓睁开,露出浅灰色的眼眸。
刚醒的司淼是茫然的,她怔怔地凝视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游离的思绪才缓缓回归。
她侧头看去,看到一个棕头发的中年男人。
鹰钩鼻,白皮肤,很明显是本土的Y国人,还有一点点面熟,气质也有一点点熟悉。
“司小姐,您醒了。”男人很温和地和她打招呼,“我是笪临总裁的秘书,您可以喊我卢卡斯。”
原来是阿临的秘书,司淼了然。
怪不得她会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之前见过。
说起来,他的气质和阿临有一点像呢,都是温和如春风的类型。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司淼恢复了几分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卢卡斯还扶了她一把——终于坐起来了。
她期待地看着卢卡斯,小心问道:“我可以见一见阿临吗?”
她都能被救出来,阿临一定也被救出来了吧?
卢卡斯的笑一僵。
他没有立刻应答。
司淼期待的表情也僵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来声音。
良久。
卢卡斯避开她的视线,只道:“您先好好休息,我去告诉笪总。他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没有休息,听见您醒了之后,一定会很开心,也许能放松下来打个盹。”
司淼感觉自己就像被冻在冰窖里,明明没有绳子束缚她,也没有人让她不许动,但她就如被紧紧困缚着,被冰块冻着,一动也动不了。
嗓子干涩得厉害,声带像是生锈了,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卢卡斯离开。
很快,匆匆的脚步声就在病房外响起。
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消瘦了很多,显而易见,他这段时间休息的并不好。
两人隔着短短一截距离相望,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
卢卡斯前后望望,犹犹豫豫地小声提醒:“笪总?”
笪总猛地回神,轻咳一声:“你醒了。”
这简直是没话找话。
司淼干巴巴地应了声:“嗯。”
话题到此为止,气氛重归于凝滞。
笪凌张了张手指,有些局促:“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端些粥来。”
说着,他便打算转身离开,却被叫住。
“等等。”司淼喊住他。
笪凌回身,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脸色一白。
司淼攥着床单,紧张地问:“我可以见一见阿临吗?”
这句话问出口后,病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男人喉结滚动,微微撇开脸,眼睛盯着床位栏杆,没有出声。
卢卡斯鼻观口口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也不吭声。
司淼心中慢慢浮现出不祥预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蛋更加苍白。
她颤抖着声音,整个人都像是要碎掉了:“阿临……阿临他……”
身体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又被一口大锅熬煮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不自觉地让她发着抖;声带如同被一个锋利钻头肆意钻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连脑内,也像是有数千只鸭子同时叫嚷,吵的她理不清思绪。
笪凌终于低声开口了:“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带你去见他。”